崔維茲向後退了幾步,感到十分不解。一個孩子在這裏做什麽?班德對自己的絕對孤獨多麽自傲,而且還極力強調這一點。
麵對曖昧不明之事,裴洛拉特比較不會訴諸理性分析。他立刻想到答案,脫口而出:“我想這就是繼承人。”
“是班德的孩子,”寶綺思表示同意,“可是太小了。我想他無法成為繼承人,索拉利人得另外找人繼承。”
她凝視著這個孩子,但並非目不轉睛地瞪著他,而是用一種輕柔的、帶有催眠作用的目光。那孩子果然漸漸靜下來,他睜開雙眼,回望著寶綺思,原本的叫喊變成了偶爾一下的輕聲抽噎。
寶綺思發出一些具有安撫作用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沒有什麽意義,但目的隻是要加強鎮定效果。她仿佛在用精神指尖,輕撫那孩子陌生的心靈,設法撫平其中紊亂不堪的情緒。
那孩子慢慢爬起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寶綺思。他搖搖晃晃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衝向那個既無動作又沒聲音的機器人,緊緊抱著機器人粗壯的大腿,仿佛渴望從中得到一點安全感。
崔維茲說:“我猜那個機器人是他的——保姆,或說管理員。我猜索拉利人無法照顧另一個索拉利人,甚至無法照顧自己親生的孩子。”
裴洛拉特說:“我猜這孩子也是雌雄同體。”
“一定是。”崔維茲說。
寶綺思的心思仍然全放在那孩子身上。她慢慢向他走去,雙手斜舉,手掌朝著自己,仿佛強調並沒有抓住他的意圖。那孩子現在不哭了,看到寶綺思走過來,他把機器人抱得更緊。
寶綺思說:“來,孩子——溫暖。孩子——柔軟,溫暖,舒適,安全。孩子——安全——安全。”
她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壓低聲音說:“裴,用他的語言跟他講。告訴他我們都是機器人,因為這裏停電,所以我們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