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乔生聊完,慕容曦感觉心里好过了很多,就好像一直堵在心口的一团东西给消失了,轻松畅快了不少。
况且跟林乔生的谈话还让她想到了对于发现真凶那么关键的细节来,她现在就寄希望于这个细节能真的对于案件走向发挥作用。
林乔生在结束跟慕容曦的谈话后,马上跟郑岩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把跟慕容曦聊天的内容一一转述。
郑岩也很兴奋,立即就给耿勇打了电话,说想去看看崔慧琳的尸体。
第二天一大早,郑岩和叶文婕、林乔生三人就赶到市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存放尸体的房间里,耿勇和陈朗早已等在这儿。
耿勇一上来就拉着郑岩的胳膊说:“老郑,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陆正强很可能是无辜的。”
郑岩倒是喜怒不形于色,他非常沉着冷静地问:“发现了什么?”
陈朗拿起白布下崔慧琳的手示意给大家看:“郑主任,你们看,崔慧琳的手受过伤……我怀疑切菜长刀上的血迹和这个伤口有关。”
耿勇非常遗憾地摇了摇头:“如果陈主任的推断成立……”
郑岩很淡定地说:“林乔生昨天下午跟慕容曦聊了下,据她说,崔慧琳手指上的伤口确实是聚会当天晚上做饭时所留……”
耿勇很吃惊,更非常沮丧,说:“如果凶手真的不是陆正强……”
林乔生接话道:“这就意味着杀害崔慧琳的另有他人。现在,如果排除陆正强的作案嫌疑,那么,我们就不能再忽视在现场出现的慕容曦和韩眉了。”
耿勇双手叉着腰,长长地从鼻孔呼出一口气:“韩眉?不可能!在河边巡逻的巡警可以作证,他们确实在河边见到了韩眉,并把韩眉送回了家。从时间上可以排除韩眉的作案嫌疑。”
陈朗点点头表示赞同:“那……慕容曦呢?慕容曦会不会是犯罪嫌疑人?”
耿勇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在陈朗身旁站定,道:“慕容曦有出租车司机证明,司机开车把慕容曦送回了家,慕容曦不可能再跑回案发现场杀害崔慧琳。别说慕容曦没有犯罪动机,就是有犯罪动机,她这么来来回回地跑,时间也不够呀!”
大家都沉默了。就在大伙短暂沉思间,林乔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韩眉告诉慕容曦说,她接到了美国贝勒医学院邀请,准备到美国读书。可是,因为陆正强的案子没有结束,公安局不给她办出境手续。我印象中,公安不应该对证人的出入境进行限制呀!是不是有别的考虑?”
耿勇连忙摆了摆手以示否定,“这不可能。根据我们刑侦支队的规定,对涉嫌刑事犯罪人员的限制出境,应该到我这儿报批的。据我所知,我们市局并没有做出限制韩眉出境的决定。”
郑岩在一旁听得一脸诧异,皱着眉问耿勇:“这么说来,是韩眉撒谎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耿勇撅着嘴,眨巴着眼,沉思了好一阵,然后对郑岩耸耸肩。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似的,对身边一个警察同事说:“你联系一下那个周大伟,让他马上到刑侦支队来一趟。”
四十多分钟后,表面一脸懵圈实则满心忐忑的周大伟坐在了预审椅上。
周大伟赔着笑脸问道:“警官,不知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耿勇严肃地说:“是为了什么事,等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说着,耿勇就从预审桌上拿起证物袋——里面装着出租车票,出示给周大伟看:“周大伟,你看好了,这是慕容曦提供给我们的出租车发票,你当时也承认了拉着慕容曦送她回的家。”
周大伟帅气的面孔上五官都有点扭曲了,挤眉弄眼的,满是为难与委屈,他连连摆手道:“不,这不是我的。是我案发后的第二天给慕容曦找来的。我不是出租司机,也没有拉过慕容曦。”
耿勇语气严厉地问:“周大伟,我问你,这张票是从哪儿找来的?”
周大伟可没想到眼前威严的警官会真的冲他发火,他从小都是朝别人发火,哪儿被别人这么凶过呀?公子哥的习气眼看就要冒头,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额上青筋都鼓起老大根,但马上他就认清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和形势,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嘴巴都有点紧张得打哆嗦地说:“慕容曦找到我的女朋友韩眉,说要一张案发那晚的出租车票,我就托一个朋友找了一张给了慕容曦。”
周大伟的回答让耿勇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案子个中各种弯弯绕绕,他一直看好的检察院的小妹妹慕容曦现在居然成了疑点很大的对象了!
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耿勇觉得这里面的疑团越来越多了。
在给周大伟录了笔录后,耿勇马上就带着人去了韩眉家调查出租车车票的事儿。
韩眉告诉耿勇说:“好吧!既然周大伟说了,这事儿也瞒不住了。我就全给你们说了吧!崔慧琳被害的第二天早上,慕容曦找到了我,向我要一张事发当晚的出租车票,我就把大伟叫了来,让他想办法给慕容曦弄一张出租车票。大伟家有钱有势的,搞到这个很容易。”
耿勇诧异道:“很有钱?周大伟家那么有钱还去开出租?”
韩眉摇摇头说:“他不是开出租的啊。发票好像是从他一个朋友那搞来的。”
耿勇又问:“那你当时知道慕容曦要出租车发票有什么用途吗?”
韩眉清了清嗓子,淡定从容地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后来,听说她拿这张出租车票作证明,证明那天晚上她打车回了家,我心中就怀疑,慕容曦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