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勇对周大伟和韩眉的话都半信半疑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找不出这二人话里的破绽,他想来想去,觉得得赶紧到滨海市检察院走一趟。
郑岩上次跟他说过,检察长许省身现在特别关心慕容曦的思想变化和情绪波动,于是出租车发票这事儿他想先跟许省身说一说。
耿勇来到许省身的办公室里,许省身表示很欢迎警方多来交流。一番寒暄过后,他将对周大伟和韩眉的询问过程一一告知了许省身。
许省声听后,觉得这些问题事关重大,他当即打电话叫来了郑岩等三人。
耿勇告诉郑岩他们仨:“从现在的情况看,慕容曦显然在本案中撒了谎。”
郑岩等三人闻听耿勇此言,吓得面面相觑,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郑岩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慕容曦为什么撒谎?
如果是她作的案,她没有必要用讨要出租车发票这种方法来逃避法律的惩罚呀!对一个学刑法的硕士研究生来说,逃避法律惩罚的方法很多,这样做,岂不是告诉韩眉和周大伟底牌了吗?”
林乔生也赶紧接口道:“我知道慕容曦的为人,她不会去杀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的!”
许省身这时发话了:“大家不要再争了。既然慕容曦有涉案嫌疑,就更要查下去,这也是对慕容曦本人负责嘛!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弄清楚。同志们,别忘了看守所里还关着一个陆正强。尽快把案子搞清楚,是别人,就把陆正强给放了;如果是陆正强,就要把证据做扎实!”
回到单位,耿勇赶紧对嫌疑人慕容曦进行讯问。面对这阵势,慕容曦内心虽然知道这是警方办案所需,但委屈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想着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那么自己就要背负罪名了,尽管对法律和办案人员查清事实真相还是有信心的,但因事关重大,她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耿勇两眼炯炯有神,他单刀直入地问道:“慕容曦,你能不能把7 月5 号那天晚上的事儿再说一遍?”
慕容曦警惕而又不解地回答道:“我不是全给你们说了吗?”
耿勇语气稍微严厉了些:“7 月5 号晚上,你到底在哪儿?”
慕容曦有点惊讶他会用这种语气,于是她有些赌气地道:“我在家呀!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家门,一觉睡到早上七点。
洗漱一遍,到街头的早餐点买了份豆浆,边走边喝。把豆浆盒扔在滨海市人民检察院大门外的垃圾箱里,一看表,刚好八点差七分。气喘吁吁跑到咱们办公室,差两分不到八点。”
耿勇双眼发光,他紧紧盯着慕容曦,很严肃地强调:“我问的是7 月5 号晚上发生的事儿!”
慕容曦真的有些生气了,被当成犯罪嫌疑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尽管自己是个检察人员,曾成百上千次地讯问过犯罪嫌疑人。真正轮到自己坐在了被审讯的位置上,她还是很接受不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她尽管生气,却不想过多表露,只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个,耿支队,你不是已经查清楚了,还用问吗?出租车司机可以作证我回了家。”
耿勇听她这么言之凿凿,便有些咄咄逼人了,直顶过去说:“问题是现在出租车司机说,他根本就没有送你回家!”
慕容曦闻言非常气愤,脸涨得绯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气得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什么?他说没有送我回家!……那我去哪儿了?我的出租车发票又是从哪儿来的?”
耿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他非常严肃地一字一顿道:“出租车司机周大伟说,那是后来他给你的,他也没开出租,是从别人手里找的一张发票给你的。”
慕容曦又气又急,面颊通红,好似喝多了酒一般,她高声道:“他胡说!我是亲眼看着他从票机上打印出来的,怎么变成后来给我的了?你们告诉我这出租车司机是哪儿的?我去找他说个清楚。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耿勇敲了敲桌子:“慕容曦,你再好好想想……你最好跟我们说实话!”
慕容曦不理会他的问话,此刻她的大脑高速运转,数个曾经忽略的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耳边交替呈现。她低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喃喃自语:“周大伟,韩眉……”
耿勇见她这副神情,便不再打扰她,想来她应该是在回忆跟案情有关的东西,没准这一回忆她就能想起一些对于查找真凶至关重要的细节来,就好比崔慧琳手指被切菜长刀伤过这个关键细节不也是慕容曦后来跟林乔生聊天时才想起来的么。
果不其然,沉思了好半天后,慕容曦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韩眉的那个男朋友我这么眼熟!原来,什么出租车司机,明明是个开宝马的富二代。我明白了,我被下套了,没想到韩眉心机这么深!”
原本靠坐着抽烟的耿勇立即来了兴致,他挺直腰杆对慕容曦说:“你是想起了一些什么细节来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仅仅是推测,没有证据。”
慕容曦问:“那个出租车司机叫什么名字?”
耿勇回答说:“周大伟!”
慕容曦立即起身就怒气冲冲地要往外走:“我要去找韩眉,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耿勇立即喝住了她:“慕容曦,你给我坐下!你是学法律的,大道理我就不讲了,现在你要积极配合我们调查!”
他还想多跟慕容曦说点什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这时一个同事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他便起身离开了讯问室。
原来是郑岩办案组三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