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郑岩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他靠在床头拿出一本刑事诉讼法方面的专业书来想翻一翻,穿着睡衣的叶菡从女儿房间道过晚安后过来他身旁躺下,见他正在看书,她便嘴巴一嘟,眉头一皱,撒娇说:“哎呀,老公,是不是你的书比你老婆更美更好看?”
郑岩闻言苦笑了一下,只得放下了书,躺进被窝。
叶菡翻了个身,趴进他怀里,他伸手搂着她,问:“老婆,余叔的事儿你怎么安排的?”
叶菡说:“下午我带他逛了一下滨海的几个景点,还带他到市一医院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郑岩望着天花板,拍了拍叶菡的肩膀,以表示他对叶菡这种做法的欣赏:“对,老婆,你考虑得很周到啊!他老人家年龄大了,来一趟滨海很不容易。他们那儿是山区,医疗条件差。咱们这儿有条件,给他做个全面检查一下,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叶菡趴在他胸口,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道:“哟,老公,驴脑子也有开窍的一天啊,太阳从灶里出来了?平时我可是很难得听到你夸我一句,今天你咋嘴巴这么甜,都学会夸人了!”
郑岩握住她的手指头,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啊,我平时面对的都是犯罪嫌疑人,审讯是我的特长,但夸人确实是弱项,老婆跟犯罪嫌疑人不一样啊,得夸,可惜我确实不擅长夸人,现在开始学学,应该还不晚吧!”
叶菡伸手拍了他的脑瓜子一下,他哎哟了一声,两人都笑了起来。
叶菡又说:“郑岩,我看你对余叔非常尊敬。”
郑岩伸手把床头灯摁灭,然后重又搂着叶菡,像拍个小婴儿一般得拍着她的背,颇有感触地说:“你也同样呀。咱们两个,总是用感恩的心看待人!”
叶菡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是呀!阿姨把咱们晓芸照看大,我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可谁想,她竟然这么早走了!”
说到这里,叶菡重又趴到郑岩胸口,央求道:“老公,远航的事儿……你可得想想办法!”
黑暗中,郑岩皱着眉头问:“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菡听他这语气就有点不高兴了:“郑岩,你们检察院搞什么的?你们在办案的时候注意一下,不就行了?”
郑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带着语气里也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来:“我怎么注意?你不会是想让我徇私枉法吧?”
叶菡生气了,她一骨碌从被窝里坐起,有点大声地嚷道:“哪个让你徇私枉法了?现在社会上都传着余远航被黑社会给黑了,才杀了田宏图的。从这一点看,余远航是无辜的呀!”
郑岩也气得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严肃地说:“我告诉你,余远航的案子可不敢乱说,更不能以讹传讹。我是办案人员,你出去这么一乱说,别人会怎么看?”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亮的,借着窗外的微光,叶菡看到他那亮闪闪的眼睛,她却越发生气了:“好!听你的,不说。可是,余远航的案子,你不能不管吧?!”
郑岩大义凛然地说:“我当然要管了,谁让我是办案人员呢!”
叶菡讪笑了一声,说:“我说呢!余叔一家人马上要家破人亡了,你不会不管。”
郑岩更来气了,说:“叶菡,你说的和案子是两码事。证据都在那摆着呢?!你让我怎么为余远航开脱?”
叶菡气得两手把光滑的被面一拍,大声说:“我告诉你,这远航的事儿,我也知道一点。如果不是城管那一帮人野蛮执法,又是拉东西,又是砸摊子的,会发生这种事吗?我看远航杀他们,那是被逼的!”
郑岩抓住她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有点急地说:“你呀!这是意气用事。告诉你,余远航不听城管管理,是公然抗法,再加上故意伤害,罪加一等!”
叶菡气得立马躺进被窝,但转过身去,再也不理郑岩,郑岩忙伸手去扳她的肩膀,讨好地说:“叶菡……老婆……”
叶菡突然转过身来冲着郑岩发火道:“去,去,去。别理我。
郑岩,我告诉你,远航这个案子我管定了。我已经和丁一楠律师签订了协议,她愿意代理这个案子!”
郑岩闻言特别生气,他喘着粗气道:“你……你……你这是给我出难题!”
叶菡冷笑道:“哼,怕了吧?听说我找丁一楠代理这个案子就怕了?是不是怕丁一楠这个名律师找出案子的毛病?”
郑岩也转过身去,背对着叶菡,气恼地说:“哼,谁怕谁呀?她丁一楠是名律师怎么了?打官司靠证据说话,又不是靠名气!”
郑岩在**翻来覆去地烙饼,一整晚都没睡着,直把叶菡气得跑去了女儿房间睡。
郑岩也很气恼,这气却又无从发泄,他只得半夜爬起来跑阳台上去抽烟。看着白天繁华的城市此刻变得寂静无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后,他做了一个决定,然后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