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文學“體情之製日疏,逐文之篇愈盛”。西晉的世族製度加深了階級鴻溝,士族文人遠離現實,追求文學形式的華美。這種傾向在晉初的傅玄、張華等人身上就已經有所表現,到了陸機、潘嶽遂發展到了嚴重的階段。在西晉,隻有左思、劉琨等個別作家由於身份與環境,在文學上表現了與現實相結合的特點。
傅玄、張華都是晉初的著名詩人。傅玄字休奕,生於公元217年,出身較寒微,政治思想較為開明,常有針砭時弊的諫議,其“性剛勁亮直”,其言“諤諤當朝”,“使台閣生風,貴戚斂手”。
傅玄在文學上以樂府詩見長。除官場上應付實際的時文外,他的樂府詩中有一部分繼承了漢樂府民歌的傳統,在詩中反映了社會問題,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如《豫章行·苦相篇》《秋胡行》《秦女休行》等。
傅玄的愛情小詩也有較高的藝術成就。他在這一類詩上善用比興,構思新巧,語簡情深,清麗可喜。如其《雜言》:“雷隱隱,感妾心;傾耳聽,非車音。”全詩隻12個字,卻表現了少婦思君聽車音時如癡如醉的情態。另外,類似的愛情小詩還有《西長安行》《短歌行》《昔思君》等作品。但在傅玄的樂府中也有純係機械模擬的作品。如《豔歌行》便是模擬《陌上桑》,他的這類創作開了後來西晉文壇上機械擬古的風氣。
張華生於公元232年,死於公元300年“八王之亂”中,字茂先,同傅玄一樣,出身寒微,但其後卻官至顯位。他是西晉少有的政治家、軍事家。張華為人正直,史稱“盡忠輔弼,彌縫補缺,雖當暗主虐後之朝,而海內晏然,華之功也”。“暗主虐後”指的是晉惠帝與賈後。西晉自泰始之後,名士多崇尚玄虛,張華是少有的保持一定儒家思想、胸懷憤激的人。在張華的《壯士篇》中,他說:“年時僥仰過,功名宜速崇。壯士懷憤激,安能守虛衝?”可見他對玄風十分不滿。另外,他的《遊獵篇》《輕薄篇》中都對當時的頹靡世風進行了批駁,在內容上還保有漢樂府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