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是翌日正午醒來的，或許是宿醉的緣故，在清醒過來時，李振仍感覺有些頭痛，而且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本打算拖著疲憊的身軀去給周天恒請安，結果一問才知道，一大早，周天恒就已經帶著禁軍侍衛離開了，看看時間，恐怕早就到京城了。
“如煙，你既然知道此事，怎得不叫為夫醒來。”
“妾身本是打算叫醒官人的，但陛下說昨夜官人喝了不少，讓你好好休息。”
既然是周天恒親口所說，那就沒問題了。
“其實陛下也挺辛苦的。”
李振癱倒在太師椅上，享受著如煙的捏肩服務。
“是極，昨夜妾身有些口渴，起夜的時候發現陛下房間的燭燈還亮著，相比是在處理政務吧？那麽晚了還在忙，陛下真的很辛苦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對於周天恒，李振沒什麽可指摘的，或者說很佩服。
作為大興王朝地位最顯赫的人沒有之一，不誇張的說，周天恒的日子甚至還沒有李振過的舒坦，早出晚歸，還要為整個天下所擔憂，忙碌。
“十有八九，陛下是回去準備朝會了吧？”
李振很清楚自己昨天對周天恒說的那番話，他究竟有多麽看中，甚至將其視為大興未來十年的國策，必然要著手於開始布置。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望著好不容易放鬆心情的李振，如煙實在不忍心說出口，還有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學生，等待著李振用知識來填滿他們內心的空虛。
然，李振並不是忘了，他隻是不想去麵對這一切。
一直到下午時分，吃過了今天的第一頓飯後，李振打著飽嗝，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李村西頭兒一片空地當間兒的學堂。
在李振前腳踏進學堂大門的刹那，屋內亂糟糟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手忙腳亂的飛奔回了作為上，裝出一副我是乖寶寶的姿態，讓李振很是無奈。
“班長呢？”
李振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蒲鵬池的身影，不由得困惑。
“班長生病了？”
“李縣伯，方才蒲鵬池去村內尋您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魏承平解釋道。
“既然如此就先不等他了，我來檢驗一下你們昨天的成果。”
李振麵帶微笑的來到馬濟麵前，敲了敲桌子，引得馬濟一臉的不滿，卻不敢發作。
“背一下吧，九九歌。”
“哼，背就背！一一如一，一二如二...”
讓李振沒有想到的是，馬濟居然真的搖頭晃腦的將九九歌全部都背誦了下來，盡管過程有些坎坷，還出現了需要李振稍微提醒一下的情況，但李振仍是欣慰的。
連馬濟這種混不吝的老貨都能將九九歌吭哧癟肚的背下來，其他人還用說嗎？
然後，李振還是高估了這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夯貨。
十幾個紈絝的表現還算不錯，基本能夠流暢的將九九歌背誦出來，但剩下的軍漢們，他們的表現一言難盡。
除了昨日便已經將九九歌背下來的蒲鵬池，魏承平三人，將馬濟包括在內的十七人內，滿打滿算也隻有九個人背完了九九歌，剩下的八個人，李振不知該是用愚不可及，還是心智過於堅定來形容他們。
這再簡單不過了，宛如歌謠一樣的九九歌，對他們而言簡直比上戰場與敵人廝殺還要難，沒辦法，李振也不強求了，慢慢來吧，除此之外還能怎麽辦呢？
“唉...”
無力的癱坐在講台上，李振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笑意道後來的震驚再到如今的釋然，內心的活動相當精彩。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連這麽基礎的東西都記不住，平時都不看兵書嗎？”
麵對李振的質問，眾人臊紅了臉，錘頭不語。
的確有些丟人了，連馬濟都能背下來，他們卻掉鏈子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怎麽在軍中混下去？
“罷了，沒背下來的人，我在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至於背下來的人，咱們正式開始學習算學吧。”
撿起一根生石灰捏造塑性的粉筆，李振在黑板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將從0到9的阿拉伯數字寫在黑板上後，李振拎起教鞭敲響黑板。
“都往這裏看，扣屁掏襠都停一停，仔細看！”終於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來後，李振解釋道。
“這種陌生的符號叫做數字，是我們要學習的算學的基礎，比起繁瑣的文字，這種符號更便捷，同時也更明了，就好比...”
李振轉身在黑板上唰唰的寫下幾個數字，繼續道：“如果用文字書寫一萬六千八百九十七不禁相當繁瑣，而且耗費時間，但如果用數字，隻需要這下這幾個符號便足夠了。”
李振及其耐心的為眾人講解符號的讀法，以及其代表著的數字，可看著眾人眼神中那清澈的愚蠢，李振釋然了。
“你們嘴上說著明白了，其實根本就看不懂對不對？”
眾人不語，隻是表情有些尷尬。
李振頓時仰天長歎，腦海中回**起一句話。
不辛苦，命苦。
形容李振此時的心情再何時不過了。
適時，蒲鵬池舉起手，提出了疑問。
“李縣伯，這數字是您創造出來的嗎？”
李振一愣，本想耐下心來解釋一番，不過那樣未免太麻煩了，隻得點點頭，道：“算是吧創造出來的吧，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隻是感覺李縣伯果真非同常人，懂得真多。”
蒲鵬池憨笑了幾聲，誠摯的誇讚讓李振有些心花怒放，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得板著一張臉，道：“有說廢話的時間，不如抓緊記下來！”
“是...”
單單是記住這些符號及其代表著的數字，就浪費了整整一個時辰，倒不是軍漢和紈絝們太過愚蠢，隻是還不能完美的將文字和符號進行轉化。
也可以理解，畢竟兩者之間相差太大，沒有從小接受過這樣的熏陶，轉變起來可能會有些困難。
“總之，這就是你們今天的任務了，將這些符號牢牢的記下來，明天我們會進行一個隨堂小測，我會出一些基礎的題，有關數字符號和九九歌的，如果有人錯的太離譜，那就卷鋪蓋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