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群弟子,李振就感到頭疼不止。
難不成女媧在捏造他們的時候,摘去了他們的腦子嗎?為什麽一個個愚笨到了這種地步?
懷揣著沉重的心情來到學堂,讓李振有些意外的是,沒有一個人上躥下跳,每個人都乖乖坐在桌椅上,靜等李振的到來。
李振不禁走出房間望天。
“奇了怪了,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啊,你們吃壞東西了?這不對啊!”
聽著李振的譏諷,眾人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先生...您就別挖苦我們了。”
“什麽話!你們難道聽不出我言語中的關切嗎!”
李振緩步走上講台,與每個人一一對視後,愈發覺得不對勁。
“說吧,你們是不是闖禍了?放心大膽的說,我承受得起!”
“先生,難道我等再您眼中就如此不堪嗎...”蒲鵬池無奈道。
李振沒有吭聲,但他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回應。
“罷了,不計較這些了,昨天說過,今日我們正是開始學習算學,希望你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李振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在黑板上寫下了一道簡單的題目,6+7,連三歲小孩兒都會。
“來,誰能告訴我,這道題的答案是多少?”
馬濟隨即舉起手,勝券在握的笑了笑:“這有何難?這道題的答案是13!”
聽到這裏,李振險些淚灑當場,不顧形象的跑下講台,一把托住馬濟的雙臂,感動到:“你真的很棒!”
這突如其來的誇讚讓馬濟有些猝不及防,撓頭憨笑了幾聲,沉浸在李振的誇讚當中。
“其他人呢?也都會嗎?”
蒲鵬池捏了捏眉心,感覺有些心累。
“先生,我們是愚笨了一些,但我們不是癡傻,簡單的計算還是能夠應付的。”
其他人連忙讚同的點點頭,李振這才發現,倒是他小瞧這群夯貨了。
於是李振繼續出題,從十以內到百以內,最後直到千以內加減法,才將眾人難住。
但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根據李振的推算,眾人現在的智商無限接近於小學二年級。
“可以啊你們!真是讓我意外!我還以為你們連1+1等於多少都不會呢。”
李振笑了笑,忽略了眾人的臉色後,繼續在黑板上寫到,既然如此,我們就進階一下...
在黑板上快速寫出幾道乘法題後,這一次,眾人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會做。
“咋?乘法不會?”
“不滿先生所說,是的...”
蒲鵬池倒是直爽,果斷的承認了這一點,本以為李振揮開口侮辱他們,但沒想到李振隻是淡淡的點點頭,隨後開始講解如何運算乘法。
“想要運算乘法,在你們沒有熟悉掌握之前,我們需要用到豎式...讓他們的個位和個位相乘,十位和十位相乘,所以這道12x13的結果就是156,理解的扣一波理解。”
李振放眼望去,沒有一個人吭聲。
“不理解是吧,沒事,咱們再講一遍。”
李振及其耐心的為他們講解了不下三遍,終於有人能夠開始理解,並且嚐試將其餘兩道乘法題算了出來,結果正確。
“很不錯啊,蒲鵬池的悟性很不錯,你們要向他學習,當然,馬濟也很不錯。”
眾人的表現讓李振十分滿意,雖然學起來還是很費勁,但總歸是在進步的,這就足夠了。
“今天我們要學的就是這麽多,乘法的運算,你們回去之後相互學習一下,明日隨堂小測。”
李振教學的時間很短,基本都是半個時辰內,因為李振堅信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道理,與其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不如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去領悟。
離開學堂後,李振迎麵便碰上了風風火火的杜方,他連忙招了招手,道:“咋?被狗咬了?”
“少郎君,可算找到您了!”
杜方快步來到李振身前,氣兒還沒喘勻呢,便焦急道:“少郎君,宮裏來人了!說是讓少郎君入宮麵聖。”
“進宮麵聖?”
“沒錯,小人問了好幾遍呢。”
“怎麽這麽突然?”
李振蹙起眉頭,思量許久後還是沒有找到原因,隻好帶著杜方匆匆回了院子備好馬車直奔京城。
等到了皇宮,李振在小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安興殿,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老麵孔了。
“回鶻可汗?”
李振看著坐在周天恒身旁,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疑惑道:“你怎麽來京城了?”
周天恒頓時黑下臉,道:“李卿,藥羅葛玉泉如今已是我大興的回紇王,不可無理。”
聽到這兒,李振頓時了然。
“臣失禮了。”
“無妨,與李縣子不對,如今已經是縣伯了,真是少年英傑啊,哈哈哈...”
藥羅葛玉泉大笑著起身拍了拍李振的肩膀,身後的周天恒解釋道:“回紇王與李卿也算是老相識了吧?回紇王此番來到京城,李卿代朕好好招待一下回紇王。”
“啊?”
“啊什麽啊?沒大沒小。”
周天恒歎了口氣,將李振叫來身邊,耳語了幾句後,李振忙不迭的點點頭。
“是,臣明白了。”
看著君臣二人如此親近的景象,藥羅葛玉泉不由得咂咂嘴。
他已經想到李振在周天恒心中的地位頗高,卻不曾想已經寵信到了這種地步,甚至對李振完全不設防。
“回紇王先委屈一下,在使節驛站暫住幾天,過些日子,朕送給回紇王一間院子,從今往後,便在京城住下吧,比起回鶻,京城還是相當繁華的。”
藥羅葛玉泉笑著附和,隻是眼中閃過一抹苦澀。
李振也終於是看明白了形式。
回鶻投誠後,周天恒也不吝嗇,直接將藥羅葛玉泉封為異姓王,放眼大興曆史,也算是開創了先例。
然而呢?
將藥羅葛玉泉留在京城,完全與昔日回鶻的舊部割舍,又用高官厚祿堆砌起高高的牆垣,看似厚待,不過隻是另一種形式的軟禁罷了。
想到這裏,李振不禁咂舌,卻也不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