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手中溫潤的玉佩,李振苦笑著搖搖頭。
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啊?
就算能夠阻止大興與吐蕃的和親,周天恒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最喜愛的女兒,嫁給臣子做妾的。
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李振緩緩閉上了眼睛。
馬車外,杜方吞了吞口水,額頭上深處幾滴冷汗,從下頜處漸漸滴落。
“不行的,少郎君!”
杜方緊咬牙關,勸說的話就在嘴邊,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他當然聽清了李振的問題。
在軍中多年,杜方甚至能做到十裏外聽清急行軍的馬蹄聲,他與李振隻不過隔著一層木板,怎麽可能聽不見?
可他不敢回答。
捫心自問,跟了李振這麽久,在杜方看來,李振絕對配得上天家貴胄,哪怕是陛下最疼愛的洛陽公主也綽綽有餘。
但這種事情,絕對不是簡單一句配得上配不上就能決定的!
君是君,臣是臣,不該有的心思,絕對不能有!
念至此,杜方臉色一沉。
必須要找個時間好好勸一勸少郎君才行!
馬車疾馳在鄉間小路上,杜方的心思隨之飄遠。
過了兩個多時辰,天色暗沉,李振等人終於趕回了李村,杜方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懈。
“少郎君,到家了。”
“嗯,好。”
馬車內,李振睜開惺忪睡眼,慢吞吞的走下馬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直奔後院而去。
望著李振離開的背影,杜方目光閃爍,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或許是白天昏睡了一整天,李振還算精神,在如煙的服侍下換好了睡衣,夫妻倆依靠在一起,說一些夫妻之間的體己話。
“官人,你弄出來的那個東西,就能阻止和親嗎?”
“沒那麽簡單的。”
李振搖了搖頭,輕歎道:“我隻是讓陛下多了一個選擇,想要阻止和親,不僅要讓那些個迂腐的大臣回心轉意,同時還有籌備處糧草,支撐一場曠世大戰才行。”
盡管李振成功研製出了掌心1雷,但能否阻止和親,李振也拿不定主意。
“罷了,不說這些,夫人啊,怎們今天要不要睡個葷的?”
聞此一言,如煙頓時羞紅了雙眼,燭光下,如煙的雙眸閃爍著難掩的嫵媚,李振頓時有些呼吸急促,將玉人攬入懷中。
折騰了小半夜,李振徹底精疲力竭,無力的癱在床榻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李振洗漱過後,坐上馬車直奔京城,臨走之前,還囑托好如煙,這幾日自己可能沒有時間在兩地往返,叫他不必擔心。
“這成了家的男人啊,身上就多了一份責任。”
攙這李振上了馬車,杜方麵無表情道:“不僅要考慮自己的喜好,還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少郎君,您說對不?”
李振聞言不禁蹙起眉頭,疑惑道:“啥意思?吃錯藥了?”
“沒,小人之事突然有感而發。”
“跟別人發去,我沒有義務聽你廢話,趕緊出發吧,若是耽擱了時間,免不了一頓責罰。”
李振並沒有察覺出杜方言語中的神醫,自顧自的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看到這一幕,杜方無奈的撇了撇嘴。
語言是門兒藝術,杜方顯然是差等生,李振不僅聽得雲裏霧裏,甚至對杜方的矯情有點反胃。
但好在杜方是個堅持不懈的漢子,這次沒讓李振聽懂,打不了下一次再說,在李振的催促下,駕駛馬車直奔京城。
與此同時,京城鴻臚寺。
鴻臚寺丞坐在正廳內,焦頭爛額的等待著。
“這都巳時了,怎麽還不見李縣伯?”
昨日他就已經收到了消息,李振揮負責接待來自四國的使節。
好不容易能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別人,鴻臚寺丞自然舉雙手讚成,可等了這麽久,還沒有等來李振,卻等到了四國使節的催促。
原來,四國使節自從抵達京城後,或許是周天恒下了命令,禮部一直不給安排覲見天顏,四國使節沒辦法,隻好在鴻臚寺安心的住下,可一天兩天的還行,時間一長,四國使節難免會起疑心。
我們帶了這麽多寶貝,以臣下之禮求覲見天顏,你特麽居然不給麵子,就不怕我們四國的聯軍嗎!
很快,一道道名帖送到鴻臚寺丞麵前,分別來自四個國家的使節,大抵的意思就是趕緊讓你們大興的皇帝出來接客,我們可是出了錢的!
“催催催,催命啊!”
鴻臚寺丞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一肚子的牢騷卻是沒有說出口。
誰叫你賺的就是這個活兒的俸祿呢?
“李縣伯您快些來吧...”
或許是鴻臚寺丞的誠意打動上天,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李振的儀架才慢悠悠的駛入了鴻臚寺。
看到這一幕,鴻臚寺丞連忙起身上千迎接。
按理來說,他一個從四品的大臣,沒必要親自迎接李振,奈何有求於人,他也隻好放低姿態。
“李縣伯,你可算來了!你再不來,這四國的使節就快把鴻臚寺給拆了!”
“他們敢?給他們臉了!”
李振撇了撇嘴,全然沒有將鴻臚寺丞的話放在眼裏。
“他們是不敢,可這一道道名帖送上來,擺明了實在催本官,本官也是沒有辦法啊...”
李振翻了個白眼,對鴻臚寺丞的話完全不信。
李振就不信,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說白了還是不想趟進這灘渾水裏罷了。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賣慘了,人呢?他們人呢?”
“都在偏廳候著呢。”
“陛下讓我負責此事不假,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用得上鴻臚寺的,你但凡推脫一句,我直接稟明陛下,擼了你的官職信不信?”
鴻臚寺丞這才苦笑著點點頭。
“行了,找個人帶我去見他們吧。”
“是。”
鴻臚寺丞招招手,連忙走上來兩個侍衛來到李振麵前。
“你們兩個,帶著李縣伯去見一見四國的使節,李縣伯如果有什麽要求,能滿足的都滿足,明白了嗎?”
“是!”
聽著鴻臚寺丞的話,李振撇了撇嘴,沒有在意。
老油條了,想撈功勞還不想出力,這種人最是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