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仕子

第六十九章 拜訪右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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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同住在雲水大街上的權貴,李振想要拜訪右相,自然要經過徐國公的大門口。

而李振作為徐國公府這些年為數不多的客人,府內上上下下幾乎都記住了李振這位被老公爺十分看重的少年英傑。

所以當李振剛路過徐國公府前的一刻,李振清楚門前的部曲扭頭進了府內,沒走出幾步,府內便傳出了徐國公那個爽朗震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臭小子!終於知道來看看老夫了是吧!好後生,來就來吧,帶這麽多禮物豈不是見外了?”

話音落下,偏門推開,張弘毅正站在門前,目光不懷好意的打量起李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李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卻還是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去。

“張爺爺許久不見,依舊精神矍鑠,生龍活虎!”

“客套話就免了,先進屋,你我爺孫痛飲一番!”

“不成!”

李振連忙搖搖頭,臉色慘白,道:“張爺爺,小子此番前來京城,是來拜訪右相的。”

“不是來看老夫的?這麽說,這兩大車也不是送給老夫的?”

張弘毅歎了口氣,似乎有些遺憾:“給姚昊英送個屁東西?他配嗎?”

“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了右相,不管右相怎麽想,我都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啊。”

“哼,你倒是生的圓滑,隻歎老夫在陛下為你小子美言一番,一點禮數都沒有!”

“杜方!你現在回村,再準備兩大車禮物,今日送到張爺爺府上,我李振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會錯意了不是?老夫不是為了錢財才想陛下引薦你小子的。”

“禮不可廢,兩車厚禮隨後就到。”

目的達成,張弘毅捋須大笑,十分欣賞的拍了拍李振的肩膀,滿意道:“也罷,既然是你小子的孝心,老夫就安心受著了,你也不必太過謹慎,你是老夫看中的晚輩,這一點朝野皆知,你小子隻要不打著老夫的旗號做一些大逆不道之事,保你安然無虞。”

“多謝張爺爺厚愛,天色不早了,小子先去拜訪右相,回來定與張爺爺不醉不休。”

“去吧,腰板挺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挺起胸膛做人!”

終於逃出了虎穴,李振長歎一口氣。

所以說,京城真不是什麽好地方,能不來還是不來的好。

進城這才多久?六千貫就這麽沒了,李振欲哭無淚。

“走吧,去右相府上。”

......

另一邊,徐國公府內,張弘毅心滿意足的回到堂前,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身旁的馬濟笑嗬嗬道:“大哥,就這麽宰了李振這小子三千貫好嗎?萬一他心裏不得勁兒,不就生分了嗎?”

“你個夯貨能看出來個屁?你以為老夫特地攔下李振,就為了坑他三千貫?”

“難道不是?”

“不完全對咳咳,完全不對!你這憨子,老夫剛才說了什麽你都沒聽見?”張弘毅老臉一紅,強行挽尊道:“老夫剛才的那番話,可比三千貫珍貴的多得多,李振聰慧,自然能明白其中真意,至於你?”

張弘毅長歎一口:“老夫已經不指望你能成才了,你就在軍中好好待著吧,以後李振說不定有能用到你的時候,屆時不必詢問老夫的已經,定要與他守望相助。”

“大哥,你這話就有些過了吧,李振是優秀不假,也不至於完全將寶押在他身上吧?”

“老夫就算解釋你也聽不懂,照做就是了。”

張弘毅相信自己的目光!

李振未來的成就,絕不僅僅止於此。

現在的李振還很弱小,好似一根剛剛萌芽的樹苗,但張弘毅堅信,遲早有一天,這顆樹苗將會成長為一顆不亞於他徐國公的參天大樹!

而到了那個時候,誰也無法保證,他張弘毅聖眷還在否。

與此同時,李振一行人。

終於來到姚府門前,李振望著華貴的門庭,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這位素未謀麵的右相,給李振帶來的壓迫感,絲毫不亞於徐國公的張弘毅。

整理好儀表後,李振走上前去,奉上了自己的名帖,道:“三黃縣子李振,前來拜訪右相大人。”

“右相大人還在忙,先前囑咐過,李縣子可先去偏廳休息,右相稍後就來。”

“合該如此。”

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偏廳後,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中途還上了兩趟廁所,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這位位極人臣的右相終於露麵。

看著麵前須發皆白,皮膚褶皺卻不失精神的老者,李振畢恭畢敬的行禮。

“晚輩李振,見過右相。”

“抱歉,因為南方大水的事耽擱了些時間,李縣子莫怪。”

“右相言重了,您日理萬機,國家大大小小之事,都需您親自過目,晚輩貿然來訪,是我唐突了。”

寒暄了一番,李振惶恐坐下,沒有表露出半點的不滿,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意。

雖然李振並不認為半個時辰能討論出什麽國家大事來,但為了威懾李振也好,或是真的在忙也罷,李振都必須捏鼻子認了。

想和當朝右相掰手腕,李振還沒這個資格。

“這幾日老夫也見識了李縣子獨創的水車和冶煉精鐵之法,李縣子真是生了一副七竅玲瓏之心,聰慧異於常人,也難怪陛下如此看中李縣子。”

“晚輩僥幸罷了,右相謬讚。”李振麵色慚愧之色,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

隻能說,不愧是在朝堂上蹦躂了這麽多年的老狐狸,自打李振進門兒後,姚昊英一直在顧左右有而言他,唯獨正事兒是隻字不提,倒是李振有些記不住了。

“右相,晚輩今日前來,是來道歉的。”

李振吞了吞口水,繼續道:“右相大人或許還不知情,我前些日子與河西縣男之子發生了一些矛盾,當時氣血上湧所以行事有些不計後果,現在仔細想想,真是不應該。

不過,晚輩當時並不知道河西縣男是右相大人的老友,早知如此,晚輩定然不會用如此偏激的手段,晚輩絕無冒犯右相的意思,還望右相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