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仕子

第七十一章 酒後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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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好酒,張弘毅也不例外。

尤其是軍中禁酒,一憋就是三年五載,幾乎所有的軍中將士們解甲歸田的第一件事,除了個自家婆娘撚滅了燈芯兒困覺之外,必然要酩酊大醉一場。

張弘毅如今五十多歲的年歲,更是頓頓離不開酒,動輒四五杯,也隻能算開開胃罷了。

所以在聽到李振口中一杯就倒的烈酒後,張弘毅興致大起。

“小子,軍中無戲言,你果真能釀出此等烈酒?”

李振當即將胸口拍的啪啪響,笑道:“張爺爺,待小子回去之後便準備,也叫張爺爺嚐嚐什麽叫真正的烈酒,這勞什子三勒漿,根本就是尿,還是騷不可聞的狗尿!”

“小子,嘴上積點德,這狗尿你已經喝了十來杯了。”

張弘毅笑了笑,沒有將李振的話當回事兒,可以理解,醉酒之後的確膽子大了點,比起他年輕時說的那些個大逆不道的話,李振已經算是乖寶寶一個了。

酒過三巡,前廳內歌舞升平,張弘毅與馬濟專心欣賞歌舞,李振則淌著口水發呆。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隻是身體還沒有到昏睡過去的程度。

“扶李振回去吧,喝了不少,讓他好好睡一覺。”

讓上次陪著李振幹睡了一晚的侍女將李振扶回房間,張弘毅恍惚著站起身,顯然也有了幾分醉意。

“大哥,您也老了啊。”

一旁的馬濟見狀笑了笑,語氣中滿是遺憾。

“想當年,我們兄弟大破突厥,回京之後大醉一場,你我兄弟喝了十幾壇子烈酒尚不知醉...”

“人總會老,老夫亦不例外。”

張弘毅笑了笑,淡然道:“生老病死乃是常態,隻要在臨終之際,回首此生有那麽幾件足以自傲的事,就算不愧此生。”

“大哥,你再等等我,你慢些老,將來等我們都走不動路了,一起躺在院子裏曬太陽,也算是一段佳話了吧?”

“老夫很期待那一天。”

......

頭痛欲裂。

就好像被錘子重重的咋了十幾下,然後被掛在旗杆上被風吹了十幾個小時,腦子完全成了一團漿糊。

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李振的目光仍然有些呆滯,看著躺在身邊的嬌軀,還以為是自家婆娘,嘿嘿傻笑了幾聲,大手抓了上去。

真柔啊...而且感覺大了不少。

不必說,必然是李振含辛茹苦努力耕耘的成果。

李振這般想著,垂下頭時,卻恰好迎上了一抹羞澀又嫵媚的眸子。

很陌生的目光,顯然不是自家婆娘。

李振笑容瞬間消失,顫巍巍的收回了手,無辜的笑了笑,道:“姑娘,哦哈呦,昨晚睡的好嗎?”

“公子若是想做什麽,奴家...奴家不會拒絕的。”

“誤觸,誤觸...”

好說歹說,終於是打消了侍女如饑似渴的衝動,李振再一次堅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強忍著頭痛起身穿戴好衣裳,李振前腳剛出門,馬濟扯著破鑼嗓子便湊了上來。

“哈哈哈!睡醒啦?”

“吃蛤蟆了?笑的那麽難聽。”

馬濟頓時老臉一黑,道:“彼其娘之,老子遲早把你這張破嘴撕了不可!”

“沒別的事趁早滾蛋,別耽誤我呼吸新鮮空氣。”

“有正事兒,大哥讓我問你,昨天你說釀酒的事,什麽時候能開始?大哥說他想嚐嚐你說的一杯就倒的烈酒,讓我催催你。”

李振突然感到很陌生,感覺自己好像少看了一集似的,完全聽不懂馬濟在說什麽。

“什麽烈酒?我怎麽不知道?”

“嘿!大哥還說了,你要是裝斷片想耍賴,讓我大嘴巴抽你。”

“等等,你先別急,我是真忘了,我說的釀酒的事兒?”

“不然呢?難不成還是我說的?”

馬濟沒好氣的哼唧一聲,警告道:“反正我把大哥的話轉告給你了,辦不辦是你的事兒,老子還沒睡夠呢。”

打了個哈欠,馬濟噙著眼角的淚花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李振。

“看來是喝斷片了,也不知道說沒說錯話...”

李振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喃喃自語道:“以後再敢喝多,活活抽死你!”

也就是這次李振沒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萬一日後說漏了嘴,被有心人聽了去,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眼下,隻能先把烈酒釀出來了,李振可不想被張弘毅叫去談心。

思量了許久後,李振準備好了一張清單,交給下人,並且囑托道:“上麵的東西你最好別偷看,也不許泄露出去,不然要你狗命!”

於是下人嘿嘿一笑,裂開嘴露出焦黃的門牙,道:“少郎君說笑了,小人不識字兒,想看也得認識才行啊。”

“有前途,快去吧,別讓張爺爺等急了。”

打發走了下人,李振坐在亭台裏愣神,肩膀上突然撫上一雙輕柔的柔荑,回頭一看,正是被李振吃了豆腐的侍女。

“奴家給公子捏捏肩膀。”

李振本想拒絕,奈何這一手大興馬殺雞實在太過舒爽,連帶這腦子都清晰了不少,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是說不出口,乖乖享受了起來。

知道肩膀活絡了不少,李振起身活動了一下,叫來杜方等人,準備收拾一下打道回府了。

不能一直待在京城,整天醉生夢死的,也不是什麽好日子。

至於釀酒的事,目前隻是個提議,李振還沒有具體的章程,倒也不急,起碼還需要小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收拾好行禮,李振向張弘毅道別後,左思右想,眼見四下無人,偷偷將小花抱上了馬車,放在懷裏抱著,毛絨絨的手感相當舒服。

家裏正好少個看門狗,小花正合適。

“杜方,去三黃縣,把我婆娘接回家。”

“是,少郎君。”

省親這麽久了,也該回家了不是,總不能讓李振守活寡吧?

都成婚的人了,還要依靠自己的左右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振想到這兒,不由得勾起嘴角。

下一秒,李振突然感覺小腹處傳來一股濕熱,隱約間還能嗅到一股子腥臊。

“艸!尿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