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完了,我們派去的人全都被抓了!”澮安縣縣令此時被嚇得冷汗直流,自從他知道太子要撤差差三年前那件事的時候他每天都寢食難安,如今得知派過去滅口的人失敗之後更是被嚇得當即就行想逃離澮南縣,好在還有幾分理智,過來求助張知府。
“蠢貨!是我們大意了,太子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說不定已經查到當年那件事是我們做的了,當年我們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如果當年將這些人都清理幹淨,如何能惹出這些事來,為今之計,隻能將太子……”張知府原本也不想走到這步,謀害太子可是要殺九族的罪名,但是他收到了京城傳過來的信之後心裏也有了一絲成算,雖然明白他們隻是借刀殺人,但是為了這一線生機,隻能鋌而走險了。
如今太子這邊確實如他們所料,江灣村的村民此時在見過太子之後徹底相信有人能為她們申冤。
“草民李奕安想要狀告澮安縣縣令及澮南州知府,以權謀私,三年前貪汙修建水壩的銀兩 ,以次充好,被草民同村的村民發現後,便將他們都滅了口,”李茂安到現在都沒有忘記,三年前他們村自從收到了朝廷撥款下來修建澮安河大壩時村裏的人有多欣喜,他爹當時十分激動,因為他爹見過太多次澮安河洪水決堤帶來的災難了,原以為朝廷這次撥款下來修建大壩會改善這一現象,在收到要召集人手修建大壩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報了名,帶著數百名叔叔伯伯前往澮安縣修壩,然而三個月之後便等來了噩耗。
一天夜裏,他父親突然回來交給了他一本賬本,讓他藏好,還沒等他問清楚情況便步履匆匆地離開,後來李奕安才知道,他父親是偷偷跑回來的,為了不連累他們,引起懷疑便又回了那個害他丟命的地方。
“草民曾經以為考上了秀才便能替父親申冤,便一直暗中收集那澮安縣縣令的罪證,然而見了那張知府時才知道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好在我心生警惕並沒有拿出賬本,不然如今恐怕已是一杯黃土 ,”李奕安心有餘悸地說道,他當時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以為自己如今已是個秀才,足夠引起澮南州知府的注意,沒想到那知府查都不差查便將他打了三十杖並奪了他的秀才功名,說他誣告朝廷命官便扔了出去。
太子聽到這裏已經緊皺眉頭,那賬本裏的字雖然並不好看,歪歪扭扭,但是卻是江灣村的村民偷偷抄寫真賬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藏起來的,從字跡中便能看出抄寫人心裏的緊張。
“民婦也能證明,他說的句句屬實,當時各個村裏修水壩的人都回來了,我們怎麽等也等不到家裏的男人回來,托人去問,卻隻得到了他們因事故身亡的消息,連屍體都不讓我們見,我們怎麽可能會接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後來,我一娘家侄女偷偷告訴民婦,說我男人其實並不是因為意外身故,而是被殺了,她們村裏的人起夜看到他們被人拿刀摸了脖子,那人因為當時縣令都說是因為意外導致的,所以便隻能跟著裝傻,”婦人說完便嗚咽著嗚嗚哭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個婦人的說辭都差不多,她們都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是因為意外而喪命,想要討回一個公道。
“你們放心,孤會派人去核實這個賬本的內容,你們如今先留在這裏,到時候作人證,孤會派人保護你們,”太子此時對這澮南州的官員心生厭惡,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披著人皮的畜牲罷了。
得到了重要證據之後太子便著手調查賬本,經過多番核實,再派人去將縣衙做的假賬本出來一對比 ,便證明這本賬本就是當初購買廉價材料的賬本,那本假賬不過是做給朝廷看的,細細核算出來,朝廷派下來的五十萬兩用來買材料的竟然節省到了不到十萬兩,造出來的水壩能抗住洪水才奇怪呢,當初皇帝便是因為修建澮安縣大壩是項大工程才撥下了這麽多銀兩,沒想到錢沒話花到實處,全都用來養這些碩鼠了。
“殿下,這剩下來的四十多萬兩那張知府以及澮南州各官員拿了一般,剩下的流入了京城,”太子身旁的侍衛將查出來的結果稟報道。
“接著查!”看來京中有些官員已經忘了他父皇當年斬殺貪官汙吏的鐵血手腕了。
“嗖!”
“太子小心,有刺客!”
好在褚承睿閃躲及時,不然真的要被這箭射個對穿。
“殺!”
此時屋外的刺客見一擊不成便集體發起了攻勢。
褚承睿身旁的暗衛也現身與他們打鬥了起來。
褚承睿看著這一幕自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不過是有人狗急跳牆罷了,不過一個澮南州知府哪裏養得起這些身手不凡的刺客,八成是京裏收錢的那位派的援手。
這些刺客雖然身手好,但還是沒能打過太子身邊的暗衛,被抓住後便想服毒,沒想到這些暗衛已經將他們這套摸熟了,抓到便將他們下巴卸了。
“將他們帶下去審問,其餘人將澮南州知府抓過來,”褚承睿冷聲道。
“殿下,屬下去遲了,那澮南州知府府裏失了火,屬下派人搶救時發現他們已經毒發身亡了,如今府裏也被燒得一幹二淨。”
褚承睿沒想到他們的動作竟然如此迅速,怕是派人過來刺殺他的同時就已經做好了滅口的準備,如今關鍵人物已死,想查出京中的貪汙官員更是難如登天。
褚承睿隻能先用手中的證據上奏朝廷,再給予了他們一些補償,如今直接害死她們親人的罪魁禍首已經身亡,他能做的隻能這樣了,接下來的處理還要上奏朝廷。
……
“今日朕收到傅將軍的奏折,說是他們在涼州開墾的田地收獲的糧食足以抵消掉一半朝廷運過去的糧草,”所以今日上朝的褚霆燁心情格外好。
“恭喜皇上!”底下的群臣跟著恭賀了起來,這下徹底沒有人再提反對實行屯田製的事情了,畢竟運往涼州城的糧草少一些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皇上,臣有事要奏!”一位大臣突然站出來打破了這個氛圍。
“臣要彈劾澮南州知府與其地方官員勾結貪汙當年修澮安大壩的銀兩,導致這兩年來澮南州的百姓在水災中多達上萬人喪命,又為了隱瞞此事草營人命!臣懇請皇上測查此事!”
此話一出,朝堂上一片靜默。
誰都知道,當今皇上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貪汙,曾經讓宋遠道徹查出來的貪汙官員多達數百人,被砍頭的人數過半,將他所有人都狠狠驚了一把,讓這些大臣很長一段時間都夾著尾巴做人。
果然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很快就變了臉色:“良愛卿可有證據?”
“皇上請看,這是澮安縣當年參與修水壩人員的家屬口供以及澮南州的官員當年修建大壩花費的真實賬本,經太子查實,這五十萬兩的銀子隻用了不到十萬兩來修建水壩,其中二十萬兩被澮南州知府和澮南州其他官員瓜分,剩下的二十萬兩流入京城後便不知所蹤,”良禦史當初收到太子的來信時也非常震驚,沒想到這澮南州知府這般膽大妄為。
“ 傳朕指令,派人去將澮南州知府極其相關地方官員押回京審問!”褚霆燁聽到良禦史的話之後徹底被惹怒了,整整五十萬兩,隻花了不到十萬兩來修建水壩,怪不得這些年來澮南州水患如此嚴重。
“啟稟皇上,那澮南州知府和澮安縣縣令都已被滅口身亡,但是貪汙那二十萬兩對京中官員還沒有查出來,”良禦史說道。
“朕還以為當年那般手段會嚇到你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如此膽大將手伸向災銀,朕倒要看看有沒有命享那二十萬兩災銀,這件事交給刑部來辦,查不出來,你們底下的位置就別待了,退朝!”任誰都能看出皇上如今是要動真格了,沒有插手此事的大臣此時已經開始猜測是誰這麽大膽敢在老虎屁股是拔毛了。
隻有刑部尚書此時愁眉苦臉,這件事要是辦不好,依他在朝中對當今聖上多年的處事風格來看怕就不是罷官這麽簡單了,一個兩個他都惹不得,躲又躲不過,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許蘊崇此時回到府裏之後心事重重,眉頭緊皺,將自己關在書房,連晚飯都沒用。
“老爺,該用膳了,出了再大的事情也要保重身體啊,再說了,實在不行,咱女兒如今肚子裏可還有小皇孫呢,讓她去求一求,總能讓二皇子幫忙,”白婉在門外勸道。
書房裏的許蘊崇此時已經理清了頭緒,被白婉的話提醒,頓時想到已經貴為皇妃的女兒以及還未出生的小皇孫,心裏頓時有了成算,這件事二皇子也參與了進來,就算皇上不顧及自己的兒子,總要顧及一下小皇孫吧,他可是未出世的小皇孫的外祖父,皇上不至於真的要趕盡殺絕,這樣一想,心裏頓時豁然開朗,至於其他三家的,被查出來的話他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顧得上這麽多。
“夫人,你說得對,是老夫一時沒想通,這便去用膳,”許蘊崇出來書房便一臉溫柔地牽著白婉去用膳。
“老爺身為朝廷命官,身負要職,自然要好好保重身體,為皇上效力,妾身不過是隨便說幾句,自然不敢邀功,不過是老爺自己想開罷了,”白婉深知許蘊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自然知道怎麽說話才會令許蘊崇滿意。
果然,聽了她的話之後許蘊崇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對她卻愈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