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麻栗山的我們,在八歲的時候就敢往山裏麵闖。時光匆匆,五年過去,如今的我和羅大根都已經長成大人模樣。那家夥的爹是獵戶,肉食多,身體格外強壯,說是十六七歲的小夥也不為過,而我也在五姑娘山生活數年,一點怯意沒有。
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那叫一個“情投意合”“幹柴烈火”,幾句話說完,一拍即合,找到了村子裏麵留守的勘探隊領導,說準備進山尋找。
勘探隊這次總共來了二十多人,就留了三個在龍家嶺,一個做飯的老頭兒,還有兩個領導,一個姓劉,一個姓馬。劉領導四十多歲,穿著藍色的幹部裝,四個兜,還帶著黑框眼鏡。馬領導小他一點,眼睛狹長,臉頰上麵有一道疤,十分凶悍。這勘探隊進山二十多天毫無音訊,他們也是焦急得很,但是我和羅大根這般找來,還是覺得可笑,不想理我們,馬領導還想把我們攆出門外去。
他們這德性讓羅大根十分氣憤,勘探隊裏麵有他爹,本事比他大得多,他不好比,便把我往前推,趾高氣揚地說道:“知道他是誰不?上清派宗師李道長的關門弟子,本事厲害得很呢。我們也不問你們要什麽,隻要告訴我們他們去哪兒勘探了,我們自個兒找去。”
羅大根說得硬氣,而我這些年來在青衣老道跟前打雜,回家之後又沒有放下道經,隱然間有一種超越羅大根這種同齡人的沉穩,他們也是病急亂投醫,拱手問起:“未曾請教?”
我瞧見這兩人認真起來倒也沒有領導的架子,反而有些江湖的路數,於是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早先遇劫,福緣深厚,倒是遇到一位老師,學了點皮毛。這事情本來也不想過問,不過隨同勘探隊一起進山的陳知禮醫師是我爹,所以也隻有冒險進山一看。”我說得淡然,旁邊自有羅大根將我的光輝事跡一一講明,從溪邊水鬼到怨咒嬰靈,抹去旁人功勞,然後娓娓道來,無限凸顯出了我高大偉岸的形象。那兩位領導倒也不敢怠慢,連忙把我們請進屋子裏,一番盤問之後,那個姓劉的領導一拍大腿,說:“妥了,破釜沉舟,我們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