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麽情況?”審訊室外,陳相正一臉茫然地看著監控畫麵,審訊過不少窮凶極惡的嫌犯,也有始終沉默不語的,但這種故弄玄虛的倒是頭一遭。
於城的目光正鎖定在屏幕上,僵屍臉上毫無表情,並沒有聽到陳相正的話。
陳相正摸摸鼻子,悻悻地轉頭繼續看著屏幕。
神婆喝口麵前的水,像老人般長長地舒口氣,好像接下來要講的是一生發生過的所有事:“這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二八年紀的我,從未見過峽穀以外的風景,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人無意間闖入峽穀。他渾身泥濘,走上沒幾步路,便栽了下去。上半身趴在穀內,下半身還懸在穀外。
這對一向見不到人的斐裂族而言,是不尋常的。羽巴族的本土居民對鬼神存有敬畏之心,將峽穀定義為不可侵犯的領地,不論白天晚上,在峽穀外徘徊的人都是極少的,更何況是貿然闖進者。
我當時很慌,隻能躲在遠處,偷偷地看著那個倒地的人。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上身裹著已經腥臭的棉大衣,頭發亂糟糟的。我想著還是別管他了,不然無論是被穀內還是穀外的人發現了,都觸犯了族規,就是一場浩劫。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突然呻吟出聲:‘水……’
呢喃還在繼續,嗓音沙沙的,聽半天也沒聽出他說的是什麽,但他聲音的哀戚太明顯了。
我看眼趴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眼穀內,也不知心裏是怎麽想的,竟有那麽大力氣把他抬起,推出穀外,回身跑進峽穀深處找了些野果和水。
再回來時,男人已經醒了。他的臉上胡子拉碴,泥沙混合,看不出原本的膚色,一雙眼睛倒是清亮。
我不敢出去,隻能隔著一道一人寬的石牆把東西遞給他,他不敢接,很驚恐,還問我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