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見李白安沉吟不語,心知這廟堂上的詭異人心,豈是他這般簡單的習武之人能夠理解的?
這班子“忠臣良將”的險惡居心,又怎是他這樣的江湖豪俠所能看到的?
他就再歎一聲繼續說道:“白安,現在萬般已成定局,我們再徒自歎息也是沒有半分補救了!
隻能是退而求其次,能多保全住大清的一分江山、一方黎民也就問心無愧了!”
李白安擰著眉毛從沉思中緩過神來問道:“袁大哥,你看這列強和大清的戰果會是如何,能結下城下之盟嗎?”
袁世凱搖搖頭道:“你我都經過生死戰陣,戰局瞬息萬變,結果不能預料!
但這幾日天津已經淪陷,京城近在咫尺,太後和皇上這時想講和恐怕是晚了!”
李白安不解問道:“那京畿不是至少還有十萬甲兵可調嗎?京中的數萬禦林軍呢?”
袁世凱苦笑道:“白安,你聽的那是官麵的數字!京城周圍幾個旗營充其量兩三萬人,其他的都是虛報吃空餉的!
至於禦林軍嘛,自從八旗子弟親戚裙帶充斥軍中,能拿得動刀槍的都在紫禁城裏麵了,其他人臨難不逃才怪,所以這兩班別想指望!”
李白安突然眼光一亮問道:“那大哥的北洋新軍呢?那可是真正的精銳,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袁世凱長歎了口氣道:“白安,你當真以為我能調得動這三鎮兵馬?”
李白安眼中盡是不解,袁世凱搖頭道:“白安呐,我可不比當年的李中堂!
我呢是帶兵的不假,可是這調動小站的兵馬至少需要軍機處的諭旨、兵部和榮中堂的手諭,否則就算我有千般的心願也是不能動的!”
李白安轉念一想問道:“那朝廷都危難到此了為什麽還不調精兵救駕呢?”
袁世凱望著李白安皺眉道:“其實太後皇上到現在還不調新軍救駕,我也有些困惑。但現在榮中堂實際控製新軍的調動,他不發話那任誰也是調不動的。
想榮中堂老成持重,深謀遠略,留著新軍自有留著的道理,我難以揣測,隻能聽命而為!”
李白安突然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我聽說北洋新軍唯大哥之命是從,大哥何不在此國難之際親率新軍勤王救駕,也是一番男兒功業呀?”
袁世凱微挑眉毛盯著李白安半晌說道:“白安果然對我脾氣,要是換作幾年前我一定這樣做了!
可是現在朝中奸佞當道,我這無旨調兵勤王,不論成敗與否,都得被扣上個謀逆的罪!
為兄可不是心疼自己的身家,而是手下那幾萬將士不是都要跟著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