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碼頭已經是人頭攢動,兩方集結的人和各酒樓茶肆湧出的,加在一起足有小兩百人。可是這些人卻隻是聚在了一起,並沒有想動手的架勢。甚至兩派中的熟人還打起了招呼,看樣子並不像想象中的幫派火並。
秦瀟在剛才聽到這兩派的名字時,糊塗了一下,幾年酒精的麻醉已讓他的思維變得遲鈍。可人的大腦就像是個龐大的圖書館,各種記憶就像是裏麵的圖書。而記不起來就像是索引丟了,但記憶那本書還在,隻要想辦法加上契機就能找到。
秦瀟腦中就閃過了一把磨盤大斧和一條分水紅纓槍,他仔細捋著脈絡,猛地想起,那不就是他和義父剛來上海時在碼頭遇到的漕幫那件事嗎?當時一個山東人叫馮興莊,帶著東北分舵濟寧四湖道微山支甲組的船,和另一個叫嚴曲九的,領著東南分舵九江鄱陽湖道信江支丁組的幫眾,在爭搶碼頭泊位。最後在幫中盧應龍護法的調停下,雙方終於決定齊齊退出漕幫,並留在上海灘單幹。當時馮興莊還跟嚴曲九開玩笑說,就以他二人用的兵器給新幫派分別起名為斧頭幫和紅槍會。沒想到一晃十年,這二位還真做成了!
秦瀟慶幸經過了這一番麻醉沉淪之後,自己的記憶竟然沒有退化。而他決定要下去看個究竟則是因為這些人畢竟曾經是漕幫的人,而義父李白安如果是活著知道是漕幫的事,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一激動連周烔都沒通知,就抖動身形,直接從窗子躍下。可惜他喝了不少酒,宿醉時走路都已搖搖晃晃,更何況還剛灌了兩壇烈酒。從他根本不放在眼裏的二樓落下,他竟腳下不穩差點兒摔了個狗啃屎。
他穩住身形四顧,幸好人們的注意力都被碼頭上的人吸引了,根本沒人注意他。他這才一搖三晃,向著那群人走去,而後混進人流。雖然已清洗過,但滿身酒氣和一頭蓬亂的長發讓他混跡其中竟沒被發現。可他在人中站了半晌,竟還沒有要開打的跡象。他不禁暗揣,難道是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