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偵探因為近來探案,屢屢失敗,深怪自己的偵探手段,尚未純練,所以新近又買了許多書籍,專心研究偵探學識,什麽足印學啊,煙灰學啊,泥土學啊,毒物學啊,手模學啊,鬧個不休,弄得頭昏腦漲,幾乎要發狂了。
幸虧得這時候,有個朋友來看望他。此人名喚姚企人,乃是白芒從小的朋友,雖不十分要好,但因相識了已有十幾年,見麵之後,頗為親熱。
白芒很熱烈地握著姚企人的手,說道:“企人,我們約有三四年不見了。我看你的顏色,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不是新近又賭輸了麽?三四年來,還沒有覺悟賭的害處麽?你手中拿的是什麽東西?不是一張貴州賑券的對號單嗎?唉,我明白了,必是買的獎券沒有中彩,因此懊喪,是不是呢?”
那姚企人垂頭不語,麵上露出不愉之色,憤然答道:“果然買的獎券,要是不著,倒也罷了,得而複失,才是可恨可怨啊!”
白芒驚問道:“難道著了彩後,又將券遺失了嗎?可是著的頭彩麽?這倒是很可惜的。”
姚企人搖搖頭,從身邊摸出一張獎券來,道:“券是現在此地,方才去兌現,他們卻說這券是假冒的。你道奇怪不奇怪?”
白芒將券接來一看,隻見上麵的號碼,乃是“三萬六千三百 五十四”,又拿姚企人手中的對號單一對,竟是第三彩,全張獎銀一千元。
白芒支頤問道:“你的券不是從掮客手中買的嗎?我想,這掮客當然不會來的了。”
姚企人點頭道:“是的,此券乃是上星期我在徐州府時,一個掮客手裏買的,卻也記不起是哪一個人了。昨天我拿到老北門‘萬全財票號’裏去詢問時,他們先是萬分客氣,把我請到裏麵去坐了,又把香煙和茶等供奉著。後來來了一位年老的人,把票子接過仔細一看,竟道:‘此券是假造的。’拿來還了我,我待要與他們辯白,有位小夥計努努嘴,低聲關照我不用鬧了,鬧到警察局去,還要吃官司呢。我隻得忍氣吞聲地退了出來。既而一想,他們把券拿去了半天,不要是他們將券掉了包,把假的給我,所以特地來看你,請你替我一查,究竟是何緣故,才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