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特能感覺到自己形象粗短,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樣難看。實際上他根本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即使真的去想了,他也會覺得這樣最好看。他的身體隻為一個目的而存在,平心而論,性能可靠。
他開口問道:“奧登,杜阿去哪兒了?”
“出去了,在外麵。”奧登隨口咕噥了一句,好像並不在意。看到這種對家庭明顯的忽視,崔特有點生氣了。杜阿總是那麽難管,而奧登卻從來也不關心。
“為什麽放她走?”
“我為什麽要攔她?崔特,她做錯什麽了?”
“你知道她錯在哪兒。我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可是一直沒有第三個。你知道現在要生出個小情者來有多難。杜阿必須得到充分的營養,要不然根本就不成。現在呢,她又在日落的時候出去了。日落時那點光線,她能吃得飽嗎?”
“她隻是食欲不好而已。”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到現在還沒生出女兒。”崔特的口氣變溫和起來,“你想啊,要是沒有杜阿,沒有一個情者,我們兩個的生活算什麽呢?”
“嗯,喔。”奧登嘴裏咕咕噥噥著。崔特懊惱地發現,他的左伴在這最簡單的事實麵前,又開始扭扭捏捏了。
他又說:“記住,當年是我先找到杜阿的。”奧登還記得這些嗎?奧登心裏還有這個家嗎?有時候崔特心裏會感到無比的喪氣,他想要努力改變——改變這些——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他隻知道自己心裏十分懊惱。他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那時他渴望找到一個情者,而奧登卻一點兒都不在乎。
崔特知道自己說不出那些大道理。不過雖然撫育者都嘴笨,可他們心裏卻並沒閑著。他們時時刻刻都惦記著那些真正重要的事。奧登說來說去不過是那些粒子啊、能量啊,那些東西有什麽用?崔特心裏惦記的都是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