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拉奇恩著陸區的出入口處有一塊碑銘,製作得十分粗劣,像是用最簡陋的工具刻成的。以後,穆阿迪布將多次引述這段銘文。來到厄拉科斯的第一晚,他便見到了這段碑文。當時他被送到公爵的指揮所,參加父親召開的第一次全體軍事會議。碑文內容原來是對那些即將離開厄拉科斯的人所作的懇求,但在這個剛與死亡擦身而過的男孩看來,卻有了另一層深不可測的沉重內涵——“哦,知道我們在此飽受煎熬的人,別忘了在祈禱詞中提到我們的名字。”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穆阿迪布手記》
“所謂戰爭理論,一句話,就是經過計算的冒險。”公爵說,“但如果危險涉及你自己的家人,單純的計算因素就會受到……其他因素的幹擾。”
應該遏製怒氣,但他知道自己沒遏製住。他轉過身,沿著長桌走了幾步,又再折回。
公爵和保羅單獨坐在著陸區的會議室裏。房間裏空****的,隻有一張長桌,周圍是老式的三腳椅。桌子一頭擺放著一塊地圖板和一台三維立體投影儀。保羅緊靠地圖板坐在桌邊。他把獵殺鏢的事告訴了父親,還報告說家裏出了個叛徒,正威脅著他的安全。
公爵在保羅對麵停下,拍著桌子說:“哈瓦特跟我說那幢房子是安全的!”
保羅遲疑地說:“開始我也很生氣,也怪罪哈瓦特。但這個威脅來自房子外,刺殺計劃也非常好:簡單、聰明、直接。陰謀本來很可能得逞,之所以失敗,全靠您和其他許多人對我的嚴格訓練,這些人中也包括哈瓦特。”
“你是在替他辯護嗎?”公爵質問道。
“是的。”
“他老了,就這麽回事。他應該……”
“他很睿智,經驗豐富。”保羅說,“哈瓦特犯過的錯誤,您能想起多少?”
“為他說話的人應該是我,”公爵說,“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