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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雷托公爵已死,並了解到他的死因以後,我的父親帕迪沙皇帝大發雷霆。我們以前從未見他發過這麽大的火。他責罵我母親;他責罵那個強迫他必須把一位貝尼·傑瑟裏特推上皇帝寶座的協定;他責罵宇航公會和邪惡的老哈克南男爵;他責罵所有映入他眼中的人,甚至連我也不例外,說我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個女巫。我試圖安慰他,說這是古老的自我保存的法則,即使是最遠古的統治者也都遵循這條原則。可他卻譏笑我,問我是否認為他是一個懦弱的人。那時我就明白,他的怒火並不是因為關心死去的公爵,而是源於公爵之死對於整個皇室的意義。現在想來,我覺得父親也許和穆阿迪布一樣,頗有預見性,父親一族畢竟與穆阿迪布有著共同的祖先。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我父親的家事》
“現在,哈克南人要殺哈克南人了。”保羅悄聲說。
他在夜幕降臨前不久就醒了,在黑暗的密閉帳篷裏坐了起來。母親靠在對麵的帳篷壁上睡著,保羅聽見她窸窸窣窣地動了動。
保羅看看地板上的周邊接近地探測器,審視著黑暗中由熒光管照亮的指針。
“天很快就要黑了,”他母親說,“為什麽不拉開密封簾?”保羅意識到,她的呼吸聲已經改變了一段時間了,也就是說,她一直靜悄悄地躺在黑暗中,直到確信他已經醒來。
“拉開密封簾也沒有用。”他說,“外麵一直有沙暴,帳篷已經被沙埋住了。我馬上就去把沙挖開,弄出條通道來。”
“還沒有鄧肯的消息嗎?”
“沒有。”
保羅心不在焉地摩挲著戴在大拇指上的公爵璽戒,突然對這個星球上盛產的香料感到無比憤怒。這鬼東西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幫凶。一想到這裏,他就氣得渾身發抖。
“我聽見沙暴又開始了。”傑西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