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預言施行統治,這是宇宙中最危險的遊戲。我們的智力和勇氣都不足以玩這種遊戲。如果遵循這裏列出的種種規定,我們可以利用預言能力處理一些重要性遜於統治的事務。它們當然不是統治,但性質相似,而我們也隻敢做到這一步。為了我們的目的,這裏暫時借用貝尼·傑瑟裏特姐妹會的看法,將大千世界視為儲存基因的池塘,視為教義和導師之源,以及無窮可能性的源頭。我們的目標不是統治,而是變動這些基因、學習、把我們自己從一切依賴和統治中解脫出來。
——摘自《狂歡:一種治國方略》
第三章:宇航員的宇航公會
“這就是您父親死去的地方?”艾德雷克問。會見室牆上裝飾著許多浮雕地圖。他從箱子裏射出一道指示光柱,照在一張地圖上的一處寶石標記上。
“那是存放他顱骨的神龕。”保羅說,“我父親被哈克南人囚禁在護航艦上,就死在我們下麵的盆地裏。”
“哦,是的,我記起來了。”艾德雷克說,“好像是什麽刺殺他那個不共戴天的死敵哈克南男爵的事。”為了掩飾在這個封閉的小房間裏感到的不適和恐懼,艾德雷克在橘紅色氣體裏翻了個身,直直地看著保羅。他正一個人坐在灰黑相間的長沙發上。
“我妹妹殺死了男爵。”保羅說,聲音和表情都很平淡,“就在厄拉奇恩戰爭中。”
他心想,宇航公會的這個魚人為什麽偏偏選擇此時此地揭開這個老傷疤?
這個宇航員極力抑製自己神經質的緊張情緒,但總也不成功。上次見麵時那種懶洋洋的大魚一般的神態早已**然無存,那雙小眼睛鼓凸出來,東瞅瞅西看看,搜索著,盤算著。他唯一的隨從站得離他稍遠,靠近保羅左邊沿牆而列的皇宮衛兵。這個隨從的神情中有些東西讓保羅放心不下。這是個身體粗壯的人,粗脖子,愚鈍的臉上表情茫然。剛才,就是他將艾德雷克的箱子推進會見室:身體輕輕抵著懸浮力場上的箱子,雙手叉腰,走路的姿態活像個行刑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