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2:沙丘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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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人類文明如何異化,無論生命和社會如何發展,也無論機器、人類的相互作用如何複雜,個體的力量總會找到它存在的空間,尤其是當人類的進程、人類的未來都依賴於某個人的個人行為的時候。

——摘自《特萊拉神明書》

他走出皇宮,跨過高高的人行天橋,走向齊紮拉教團大樓。保羅改變了自己的步伐,稍有點一瘸一拐。太陽快落山了,他走在一道道陰影裏。陰影有助於掩飾,可銳利的眼睛仍舊能從身體的姿態中認出他來。他帶著屏蔽場,但沒有打開。他的助手們認為屏蔽場的微光會引起旁人的猜疑。

保羅朝左邊瞥了一眼。縷縷沙雲飄浮在傍晚的天空,像百葉窗簾。透過蒸餾服過濾器的空氣同海瑞格裏的一樣,非常幹燥。

他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可自從他停止晚間獨自散步以來,安全措施從未像現在這般鬆懈過。裝有夜間監測儀的撲翼飛機遠遠地飄浮在頭上,看起來沒有什麽明確的目的。它們通過一件藏在他衣服裏的傳感裝置監測他的一舉一動。經過嚴格挑選的保衛人員一部分在下麵的街道上遊走,另一部分則散布全城,以保護身著偽裝服飾的皇帝。他從上到下都是弗雷曼人裝扮,蒸餾服和沙漠靴都是深色的,麵頰嵌了塑模,讓麵貌有所改變,下巴左側附著貯水管。

走到天橋對麵的時候,保羅朝身後瞥了一眼,保護他寢宮的石頭城垛後麵有人影晃動。肯定是契妮。“在沙漠裏搜尋沙子”,她這麽形容這次冒險。

她不知道這是多麽痛苦的抉擇。權衡痛苦,選擇較輕的那個。但這種抉擇使較輕的痛苦也難以忍受。

在那極度痛苦的一刻,他揮手和她告別。最後的瞬間,契妮體會到了“道”,由此感應到了他的內心感受。但她誤讀了其中的含義,把這種痛苦當成人們告別親人投身險境時自然產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