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有其極限,即使最有權力者也無法突破這個極限而不傷害自身。政府的統治藝術就是判斷這個極限位於何處。濫用權力是致命的罪惡。法律不是複仇的工具。你不能以它威脅任何人,卻不接受其帶來的後果。
——摘自由斯第爾格評注的《穆阿迪布論法律》
契妮透過泰布穴地下麵的裂隙凝視著清晨的沙漠。她沒有穿蒸餾服,所以覺得在沙漠中很沒有安全感。穴地的入口隱藏在她身後高聳的峭壁中。
沙漠……沙漠……無論走到哪裏,她心裏總放不下沙漠。回到沙漠與其說是回家,不如說是轉了個身,看見某件始終在那裏的東西。一陣疼痛從肚腹襲來。生產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她抑製住疼痛,想和自己的沙漠獨自分享這個時刻。
正是黎明時分,大地一片靜謐。光影在沙丘和屏蔽場城牆台地間流動著。陽光從高高的懸崖上傾瀉而下,湛藍天空下伸向無盡遠方的單調的沙漠景象被猛地拽到她眼前。風景單調而淒涼,和她知道保羅瞎眼後鬱鬱寡歡的心情非常合拍。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兒?她心想。
這不是一次哈依拉——探尋之旅。除了給她找一個生孩子的地方,保羅在這兒什麽也找不到。這次旅行還有一些奇怪的同伴:比加斯,那個特萊拉侏儒;死靈,海特,也可能是鄧肯·艾達荷的亡魂;艾德雷克,宇航公會宇航員、大使;蓋烏斯·海倫·莫希阿姆,他所仇視的貝尼·傑瑟裏特姐妹會聖母;麗卡娜,奧塞姆那奇怪的女兒,似乎處於衛兵的監視之下;斯第爾格,她的耐布舅舅,還有他可愛的妻子哈拉赫……以及伊勒琅……厄莉婭……
風聲伴著她的思緒穿過岩石。沙漠的白天變得黃上加黃、褐上加褐、灰上加灰。
為什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奇怪地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