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承受了太多的剖析。
——古弗雷曼格言
“聖母,您的處境讓我震驚。”伊勒琅說。
她站在囚室門口,用貝尼·傑瑟裏特的方法能一眼測出屋子的大小。它隻有三立方米,就在保羅的城堡下,是用切割機在棕色紋理的岩石上挖出來的一個洞。屋裏有一張做工粗糙的搖椅,聖母蓋烏斯·海倫·莫希阿姆就坐在上麵;一個鋪著棕色床單的墊子,散亂地扔著一副嶄新的沙丘塔羅牌;一個改造過的麵盆,上麵裝有調節水量的龍頭;一間密封水汽的弗雷曼式廁所。所有家具都簡陋而原始。天花板的四個角上分別固定著四盞球形燈,發出暗淡的黃光。
“你帶話給傑西卡夫人沒有?”聖母問。
“帶了。可我不認為她會動自己的長子一根手指頭。”伊勒琅說。她瞥了一眼紙牌,牌麵的故事訴說著有權有勢者如何對受難者的哀告掉頭不顧。“荒蕪的沙地”那張牌下是“聖沙蟲”,這種排列的含義是要人們耐心等待。她心想,這個道理人人皆知,何須塔羅牌的教誨。
伊勒琅知道外麵的衛兵正透過門上的變色玻璃窗口監視著她們,而且還有別的監視器在監視這次探視。來之前她不得不考慮很久、策劃很久。但是,不來同樣有危險。
聖母已經陷入了般若冥思,間或查查塔羅牌。她有一種感覺,自己不可能活著離開厄拉科斯星,但盡管如此,通過冥思,她在一定程度上鎮定下來了。她的預知力量可能很小,但也許仍然可以把水攪渾,幹擾保羅的靈眼。再說,還有貝尼·傑瑟裏特的《對抗恐懼的連禱文》。
這一係列最後導致她被投入這個狹小監室的活動十分重要,但她還沒來得及充分領會其重要性。黑色的疑雲在她心頭醞釀,揮之不去(塔羅牌同樣暗示了這一點)。難道這一切都是宇航公會有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