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仍然記得海森堡[20]之前的美好時光。正是海森堡向人類指明了一道圍牆——我們所有關於宿命、命定的爭論全都被圈在其中。我體內的生命覺得這很有趣。你想想,如果人類並無命中注定的目的,知識就成了無用之物,但正是因為知識,我們才發現了困住我們的高牆。
——摘自《雷托·厄崔迪二世:他的聲音》
厄莉婭在神廟休息室內斥責著麵前的衛兵。他們共有九個人,穿著滿是灰塵的野外巡邏隊綠色軍服,還在喘著粗氣,渾身流著臭汗。午後的陽光從他們身後的門外照射過來。這地方已經看不到朝聖者了。
“我的命令對你們不起作用?”她問道。
她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沒有去壓製它,而是讓它全部發泄出來。她的身體由於憤怒而顫抖不已。艾達荷離開了……傑西卡夫人……沒有報告……隻有謠言說他們在薩魯撒。為什麽艾達荷不傳個消息回來?他都幹了什麽?他知道賈維德的事了嗎?
厄莉婭穿著黃色的厄拉奇恩喪服,黃色在弗雷曼曆史中代表著燃燒的太陽。再過一會兒,她將帶領著治喪隊伍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前往靈堂,去完成她死去侄兒的墓誌銘。整個活動將於今晚結束,向原本要成為弗雷曼人領袖的雷托致以最後的敬意。
教會的衛兵們在她的憤怒麵前似乎無動於衷。他們站在她麵前,背後的光線勾勒出他們的輪廓。他們身上排泄物散發的味道能輕易地與城市居民蒸餾服仿製品內的輕微氣味分別開來。他們的隊長是個金發高個子,波卡上繡著卡德拉姆家族的標記。為了能更清楚地說話,他摘下了蒸餾服麵罩。他的語氣中帶著阿比爾穴地統治家族後裔的傲慢。
“我們當然想抓住他!”這個人顯然對她的指責感到很惱火,“他褻瀆了教會!我們知道你下過不許行動的命令,但我們親耳聽到了他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