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過去一天,你就變得越發不真實,同新一天的我相比較,你會更添一分怪異,更增一點差距。我是唯一的真實,而你有別於我,因此你正在喪失真實性。我的好奇心越大,我那些崇拜者的好奇心就越小。宗教會抑製好奇心。我替崇拜者包辦了一些事。因此,當我最後甩手不幹,把一切交還給民眾的時候,他們會驚慌失措地發現自己在孤軍奮戰,從此樣樣都得自力更生了。
——《失竊的日記》
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聲音,是翹首以待的人群發出的聲音,這聲響穿過長長的隧道,鑽進了走在禦輦前方的艾達荷的耳朵裏——緊張的竊竊私語經過放大變成了一種絕無僅有的轟鳴,猶如一隻巨足拖曳的腳步聲、一件巨袍窸窣的摩擦聲。還有那種氣味——甜絲絲的汗味摻雜著因性興奮而呼出來的奶味。
天亮不到一小時,印米厄和她手下的魚言士護送艾達荷回到綠蔭遍地的奧恩城廣場。剛把他交給地麵上的魚言士,她們就匆匆起飛了。印米厄明顯心情不佳,因為她還要把賽歐娜送往帝堡,不得不錯過賽艾諾克儀式了。
接手艾達荷的魚言士個個壓抑著興奮之情。她們把他帶到廣場地下深處的一個地方,艾達荷研究過的任何城市平麵圖都沒有顯示此處。這是一座迷宮——寬度和高度都足以容納禦輦出入的走廊不斷變換著方向。艾達荷失去了方向感,不知不覺回憶起前一晚的經曆來。
戈伊戈阿的宿舍空間狹小、條件簡樸,卻還算舒適——每間屋子都有兩張小床、四麵白牆、一窗一門。一條走廊串起一間間屋子,整座建築就是戈伊戈阿的臨時“賓館”。
賽歐娜說對了。沒人征求過艾達荷的意見,就把他和賽歐娜安排在了一間,印米厄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房門關上後,賽歐娜說:“要是你敢碰我,我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