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想抽口煙。剛邁出格羅夫診療所的大門,我就迫不及待地在上衣的幾個口袋裏找香煙,但是一無所獲。
“你找什麽呀?”
我一轉身,發現尤裏就站在我的身後。我沒聽見一點動靜,見他離得這麽近,還真有點吃驚。
“這是我在護士站裏發現的,”他笑嘻嘻地把一包香煙遞給我,“肯定是從你口袋裏掉出來的。”
“多謝了。”
我接過煙,點了一支,然後把那盒煙遞到他麵前。他搖了搖頭。
“我不抽煙,至少不抽卷煙。”他哈哈笑起來,“看來你想喝一杯了。走吧,我請客。”
我有些舉棋不定。憑直覺,我覺得應該拒絕——我不善於和同事拉關係,也懷疑他跟我不會有多少共同語言。可是他也許比所裏其他人更了解艾麗西亞的情況——而且他的看法也許很有價值。
“沒問題,”我說,“好哇!”
我們走進車站附近的“宰羔羊”酒吧。酒吧裏光線暗淡,有些破舊,但它有輝煌的過去。裏麵有一些老人,酒喝了一半就在那裏打起盹來。尤裏要了兩杯啤酒,我們在靠裏麵的桌子邊坐下。
尤裏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用手抹了抹嘴。
“嗯,”他說,“說說她的情況。”
“艾麗西亞?”
“你發現什麽了嗎?”
“恐怕還真的沒有發現。”
尤裏不解地看著我,然後笑笑說:“她不想讓你發現?是啊,說得沒錯。她把自己藏起來了。”
“你跟她比較近。我能看得出來。”
“我對她進行特別監護。別人不像我這麽了解她,迪奧梅德斯教授也不如我。”
他的語氣中不乏自誇。出於某種原因,我聽了有些反感——不知他對她了解多少,會不會是在自吹自擂?
“你怎麽看待她的沉默?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麽?”
尤裏聳了聳肩:“我想這說明她還不準備開口,要等準備好了她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