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我在走廊裏散步,想找個出口,溜到外麵去抽支煙——可是英迪拉在消防通道附近看見了我。她以為我迷了路。
“別擔心,西奧,”她說著挽起我的手臂,“我用了幾個月時間才把這兒的方向搞清楚。這兒像個出不去的迷宮。我到這裏都十年了,現在還會偶爾迷路。”她笑起來,不由分說地把我帶到樓上,去“金魚缸”喝咖啡。
“我先把壺熱上。討厭的天氣,是吧?我希望它下雪,結束這個鬼天氣……雪象征著強大的創造力,你說是不是?它把一切都洗得幹幹淨淨。你注意到那些病人是怎麽說的嗎?多留點意。非常有意思的。”
接著,她把手伸進坤包,拿出一大塊用薄膜包裹的蛋糕,這使我感到非常意外。她把它塞到我手裏:“拿著。胡桃蛋糕。我昨天晚上做的,給你做的。”
“哦,謝謝你,我——”
“我知道這不是傳統的做法——在治療病人的時候,如果碰上難對付的,我就給他們一塊糕點,能得到比較好的結果。”
我笑起來:“我相信你能。我是個難對付的病人吧?”
英迪拉笑著說:“當然不是,不過我發現這個辦法用在一些不好說話的工作人員身上也蠻靈的——不過,你兩者都不是。小恩小惠可以大大地調節氣氛。我以前經常給食堂裏做糕點,但斯特芬尼特別大驚小怪的,胡說什麽外來食品不利於安全和健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銼刀偷偷地帶進來了。不過我還是偷偷地做一些糕點。麵對專橫跋扈的人,我就是要對著幹。嚐嚐看。”
這不是在提出問題,而是在下達命令。我咬了一口。味道挺好,果仁味,有嚼頭,還甜滋滋的。我嘴裏塞滿了蛋糕,所以隻好用手捂著嘴說話。
“我覺得這肯定能夠讓你的病人狀態更加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