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麥克·馬丁攔住的那個路障,位於默罕默得·卡賽姆街與四環路的交角處。在遠處看見它時,他盤算著想調頭從原路返回去。
但通向檢查點的道路兩旁都站著伊拉克士兵,顯然就是為了防止這個目的,而且以調頭時的緩慢車速想逃過他們的步槍射擊是不可能的。他別無選擇,隻得硬著頭皮朝前行駛,加入到一長溜等待檢查的車後麵。
在駕車穿越科威特市區時,他與往常一樣設法避開很有可能設置路障的主要道路,但要穿過六環路必須經過一個主要路口。
他也曾指望,他是半晌午開車出來的,可能混進繁忙的車流中,或者伊拉克人會躲在陰涼處。但十月中旬天氣已經涼爽了,而且綠色貝雷帽特種部隊比無能的常規軍要精幹得多。於是他隻能坐在白色麵包車方向盤後麵等待著。
他是趁天還很黑,夜還很深時,駕著越野車去南方沙漠裏挖掘剩餘的炸藥、槍支、彈藥和設備的——他之前答應要給阿布福阿德這些裝備。當他在費爾多斯一條後街的車庫裏把吉普車上的物品換裝到麵包車上時,天還沒有破曉。
貨物換裝後,太陽尚未升高,氣溫也沒上來,他估計伊軍士兵還沒去尋找陰涼之處,於是他還在車庫裏的麵包車上睡了兩個小時。然後他把麵包車駛出車庫,又把吉普車開進去——他明白這種好車不久即會遭沒收。
最後他還洗臉洗手換衣服,把那件汙漬斑斑,沾滿塵土的貝都部落人的袍子脫下來,換上科威特醫生穿的幹淨、潔白的衣袍。
他前麵的汽車一寸一寸地爬行著,前方是伊拉克步兵設置的、由混凝土圓塊堆砌起來的路障。有時候,士兵們隻查看一下司機的身份證就揮手讓他通過;有時候他們會讓司機把車開到路邊仔細檢查。通常,按命令到路邊停下的,都是那些載著貨物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