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爾斯基很倒黴,周三早上沒有電話要打。如果有,他肯定不會登上他的航班。給普瓦捷先生的信還等在格子裏,他取了五封信,鎖進鋼匣子裏,急忙趕回酒店。九點半的時候,羅丹中校把信和匣子都取了去。沒他的事了,他可以回房休息了。下一班是從晚上七點開始,他要在屋頂值勤。
他在房間裏停了一下,隻是為了拿那把點四五口徑的科爾特槍(羅丹從來不讓他帶槍出門)。他把槍塞進肩膀下的槍套裏。如果他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上衣,那麽槍和槍套的突起在一百碼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的衣服做得十分蹩腳,所以盡管鼓出了一大塊,槍和槍套掛在他身上,也隻是像個鼓鼓囊囊的口袋。他拿了一卷橡皮膏,與他前天買的貝雷帽一起塞進上衣。他還把過去六個月攢的裏拉和法國法郎裝進口袋,然後關上門,走了。
電梯口樓層服務台的值班保鏢抬頭看著他。
“他們讓我去打個電話。”科瓦爾斯基說道,拇指向上指了指上麵的九樓。值班警衛什麽都沒說,隻是在電梯到的時候看了看他。科瓦爾斯基步入電梯,幾秒鍾後他就在街上了,戴著大號的墨鏡。
街對麵的咖啡館裏,有個男人手裏拿著一份《今日周刊》。波蘭人前後張望著找出租車的時候,他把雜誌放低了一點,透過深色墨鏡打量著科瓦爾斯基。科瓦爾斯基見沒車過來,便向街角走去。拿雜誌的男人離開咖啡館的露台,走到街邊。一輛小菲亞特從一排順著人行道停放著的車中開出,停在他對麵。他鑽進車,菲亞特車用步行的速度慢慢跟在科瓦爾斯基的後麵。
科瓦爾斯基在街角看到一輛正在轉悠的出租車,招手將其攔了下來。“去菲烏米奇諾。”他對司機說。
科瓦爾斯基來到機場意大利航空公司的櫃台前時,安全局的人已經悄悄地跟著他了。科瓦爾斯基用現金買了票,他向櫃台服務小姐表示,他沒有手提箱或是手提行李。他被告知,一小時零五分鍾後會廣播通知十一點十五分飛往馬賽的航班旅客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