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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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的住處就是藝術家公寓該有的模樣。沒有任何兩樣東西是搭配的,家具散發出內特很熟悉的某種氣場——往好裏說頂多是二手貨,搞不好是從後巷撿回來的。

她的桌子是幾個裝牛奶的板條箱和很像一扇舊門的木板,一頭擺著一台大得誇張的筆記本電腦,另一頭是一大團黏土,隻捏出了半個形狀,說是豐收女神或者花瓶都行。

希拉坐進電腦前的椅子,把照相機連上USB線,電腦嗡嗡地活了過來。“稍等。”她說。進度條慢慢走到頭,她打開一個文件。

第一張照片幾乎全黑,隻有最左邊是一塊照得雪亮的紅磚。“位置沒擺好,”希拉說,“閃光燈貼著牆亮了。”

第二張照片五顏六色模糊一片。“相機碰歪了。”她嘟囔道。

接下來的三張還算清楚,但隻拍到了各種細節和暗影。希拉點開濾鏡和工具,“給我一分鍾。”

薇科和內特轉過身,把這一分鍾花在東張西望上。各種各樣的照片和繪畫覆蓋了每一麵牆。畫布疊在一把木椅上。房間中央的畫架上有一幅油畫,畫的是從屋頂眺望格裏菲斯公園觀景台。桌子旁邊是一塊床墊,直接放在地上,枕頭和毯子堆得高高的。牆邊有一麵老式四折屏風,就是蠻荒西部時代妓院的那種擺設,看上去像是用大塊百葉窗製作的。

內特向屏風後偷看。正如希拉的描述,衛生間是一塊開放空間,尺寸與內特的廚房差不多。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都鋪著藍色和白色的瓷磚。一個角落裏是淋浴頭和龍頭。另一個角落裏是馬桶、水槽和藥櫃。內特不由想起了更衣室。

薇科在打量觀景台的油畫。畫布一角夾著同樣視角的照片。她向上推了推眼鏡,視線在照片和油畫之間跳來跳去。

“這張是最好的。”希拉說。她清理完一張照片,放大到全屏顯示。“另外兩張還拍到些其他的,但總體來說這張最好。”她向後靠了靠,讓內特和薇科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