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願意見我一麵,”特魯曼夫人端上大吉嶺茶和司康餅時,聽到奧克斯探長這麽說,“我知道你很忙。”
“哎呀,沒有。我一直過著平靜的日子。”女管家離開時,雷切爾點頭致謝,“同倫敦警察廳的明日之星一起喝茶倒是件新鮮事。”
“我聽說,你在一個小島長大。”
“是的,岡特島是個很荒涼的地方。多年前,由一位心懷感激的君主賞賜給已隱沒在曆史長河中的薩維爾納克。當權派不慳吝獎賞忠誠和謹慎,”她笑言,“雖然一座荒僻的岩石島算不上什麽獎勵。堤道另一邊的漁村對於童年的我而言似乎就意味著煙火氣,家人們互相交流,同歡笑共哭泣的地方。”
“身為獨生女,你一定很孤單。當時,你母親已過世,父親……身體又不大好。”
雷切爾聳聳肩:“有段時間,有個遠房親戚也住在島上。我們年紀差不多,不過……她也去世了。我必須承認,我並不想念她。那時候我可以遊泳,可以攀岩,可以讀書。即便在冬季,有時我們接連幾天與世隔絕,我也能靠想象力自娛自樂。”
坐在椅子裏的奧克斯挪動了一下身體。她語氣中的某種東西令他不大自在:“倫敦對你來說一定很陌生。”
“不是有人曾經把它描述成一個巨大的汙水坑,裏麵容納了各式各樣遊手好閑的家夥嗎?”奧克斯目光閃爍,她知道他聽出了其中的暗示,“我承認自己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家夥,平靜的生活令我心滿意足。我熱衷於沉浸在文字遊戲、象棋殘局中。”
奧克斯順著她的目光瞥見嵌入式棋盤:“上次拜訪時我就很喜歡這幢房子,不過現在它更具魅力,因為它烙上了……你的印記。”
雷切爾報以微笑:“我猜,您之前是因公拜訪它的前任房主吧。”
“你的消息很靈通。沒錯,我逮捕了前任房主克羅桑。他喜歡炫耀遊泳池和地下健身房,盡管他患有肥胖症且不會遊泳。他沉迷於擁有常人——諸如督察們——無法企及的東西。”奧克斯一邊說,一邊給司康餅塗黃油,“他的張揚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