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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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塊頭比你大的家夥找你麻煩了,小夥子?”第二天早上開完編輯會,戈默索爾追問道。

雅各布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撞門上了,先生。門贏了。”

“是這樣啊!”

“看起來嚇人而已。”

“謝天謝地。”

雅各布的臉抽搐了一下。當天早上,他對著剃須鏡查看自己臉上的傷口和瘀青時,默默說服自己,他僥幸擺脫了那個惡棍和他的金屬指節套。不速之客離開後,他平靜下來,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十分幸運,於是下定決心要好好活著。雅各布躺在自己位於阿姆威爾街的房間裏過了一夜,經曆了過去幾天生理和心理的連續打擊後,他早早爬上床,斷斷續續地睡到鬧鍾響起。據他觀察,沒有人監視埃德加之家,但他後來突然想到,擅長監視的人同時善於躲避。

戈默索爾生性不輕信別人,責備似的瞥了他一眼。

“你著實讓我擔心,小夥子。撞門當然沒問題,但是千萬別忘記湯姆·貝茨的遭遇,更不用說那個小麻煩鬼麥卡林登。對於《號角報》的記者們而言,眼下正是危險時期。鑒於你經常與死亡擦肩而過,這裏沒有哪家人壽保險公司能把你當成一個好的風險投資對象。”

雅各布放棄口出狂言,立刻悔悟道:“對不起,先生。我明白這份工作需要我背後多長一雙眼睛。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戈默索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隻是說說而已,小夥子。禍不單行,我不想在你的墓碑旁哀悼。無論如何,不希望是冬天。我不喜歡葬禮,寒冷刺骨的冬天就更討厭了。”

戈默索爾關於天氣的預測是對的。一夜之間氣溫驟降,雅各布冒著雨夾雪艱難地走到佛裏特街。他從編輯室回到湯姆·貝茨的辦公室——不,他的辦公室——他告誡自己必須向前看,而不是總沉湎於過去。昨晚,他一直苦惱要不要遵循鮑德溫那套“安全第一”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