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忙活了一上午,把所有工作人員都問了一遍,包括龍鎮。
“最近有人員變動嗎?”
“沒有,上一次有人離職是一年前。”
“有薪酬調整嗎?”
“沒有。你們懷疑是自己人幹的?”
“安保和監控都失靈了,不排除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
“黑客呢?我聽說他們有這個技術。”
“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你有沒有仇家?”
“我在行業裏人緣很好,嗯,以前很好……硬要說的話,我得罪了一個年輕的畫家,但是他已經死了。”
“你是說曹洵亦?”
“連你們都知道了。”
“自殺的人,我們會有印象。網絡上對你的攻擊也是因為他吧?”
“是的,都打他的旗號。”
“有沒有死亡威脅,或者類似現在這個事的威脅?”
“有的。”
“你把這些人的信息給我們,我們篩查一遍。”
“好的,謝謝你們。”
“沒事,我們應該做的。”
美術館是龍鎮一輩子的心血,龍鎮一直認為,如果他將來可以載入史冊,一定是因為這間美術館,和它所代表的審美。
記者被保安擋在了外麵,龍鎮朝他們張望,見他們舉著照相機試圖拍攝,他知道,不論文字還是照片,都會成為書寫曆史的材料,而表達的意思都一樣——龍鎮美術館終於被毀掉了。
龍鎮轉頭走了進去,他要再看一眼,即便早上剛看到的時候,他幾乎當場昏死過去。
從入口的第一件展品開始,紅色的油漆就已發源,流淌過前廳的牆壁,在走廊上與西廳湧出的一段支流匯合,勢若遊龍。兩麵牆也都被潑滿了紅色油漆,再經東廳,騰雲起霧,連天花板上都紅成一片,油漆淋漓而下,墜成千條萬條,甚是恐怖。最後,血河奔湧進主廳,萬川交匯,在此肆虐橫行,無處不紅,仿佛屠宰場一般,透出一股鬼神皆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