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裏克·萊曼宅
十月八日,星期四,晚上八點
哲瑞·雷恩的豪華轎車停在西區大道的一座公寓樓前,門衛弓著腰,把這位老演員迎下車,領入門廳。
“我找萊曼先生。”
門衛操作通話器,一番問答後,領著哲瑞·雷恩先生進入電梯,直上十六樓。一個日本仆人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把雷恩領進一間複式公寓。一個中等身材的英俊男人走過來,同雷恩握手。他穿著晚禮服,圓臉,下巴下有一道白色傷疤,額頭寬大,頭發稀疏。日本仆人拿走了雷恩的披肩、帽子和手杖。
“久仰大名,雷恩先生。”萊曼說著把雷恩領到書房裏的一把扶手椅旁,“您知道,在這裏接待您,我感到無比榮幸和愉快。萊昂內爾·布魯克斯告訴我,您對德威特的案子很感興趣。”
萊曼繞過一張堆滿文件和法律書籍的書桌,坐下來。
“我想,你的辯護遇到了困難吧,萊曼先生?”
律師斜斜地倒在椅子裏,開始不安地撫摩下巴上的傷疤。“困難?”他悶悶不樂地看了看桌上淩亂的文件和書籍,“這案子幾乎不可能打贏,雷恩先生,盡管我已經盡了全力。我再三向德威特斷言,除非他改變態度,否則就在劫難逃。但他還是頑固地一言不發,一心求死。審判已經進行了好幾天,我從他嘴裏什麽也問不出來,情況看上去很不樂觀。”
雷恩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萊曼先生,你認為德威特會被判有罪嗎?”
萊曼看起來愁眉不展。“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他攤開雙手,“布魯諾口若懸河,狀態極佳——他是一位極其聰明的檢察官——他向陪審團提出了一項非常有力的間接證據[39]。我觀察過那十二個善良誠實的人,毫無疑問,他們被布魯諾說服了。這些家夥都是白癡。”
雷恩注意到這位律師的眼袋很暗:“萊曼先生,你認為德威特拒絕透露神秘打電話者的身份是恐懼使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