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寂回到寢室時,高莎和尹佳珊正蹺著腿躺在各自的床鋪上,一邊吹風扇一邊敷著麵膜聊天。兩人看到她,繼續著正在進行的話題,不約而同地沒有和她說話。陳寂視線略過她們,獨自拿起洗漱用品走到了洗手台前。
“你家路學長人可真好,知道報告廳裏太悶,說什麽都不讓你去看那個破片子。”
“我也沾了你的光,能在宿舍吹風扇涼快一晚上。”
“幸虧學生會主席是他,不是林驚野。”高莎語氣誇張,“你不知道林驚野有多損,去年有一陣子他當值周生,有個女生總裝來姨媽逃跑操,被他毫不留情地抓住送教導處了。”
“他和人家說,‘你這個月來第四次了。’”
“不是吧?”尹佳珊被逗笑了,轉而神色費解地問,“他自己不就一直搞特權?還好意思抓別人。”
“他自己搞可以,別人搞就不行,仗勢欺人。”
“沒辦法,人家有權有勢。”高莎無奈聳肩。
陳寂正端著塑料杯刷牙,聽到她們的對話,手上的動作一頓,扯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她在心裏想,你們懂什麽?
她們不會懂,她們口中那個在校園裏仗勢欺人的林驚野其實是個多麽溫柔美好的人。他有多好,她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有她知道就夠了。
他就像她妥帖安放在心底的一方寶藏一樣,耀眼而閃光,任何人都發現不了,永遠被她私有和珍藏。
陳寂想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麵,剛剛在校門口,少年臨走前轉頭對她說:“還有我陪你一起。”
她不自覺捏緊了手裏的牙刷,沾滿泡沫的唇角微微噙起了笑意。
哪怕不被別人理解和喜歡,也還有他陪她一起。
一起,是多麽近、多麽近的距離。
軍訓的最後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各班級參加閉幕式走方陣的同學被集中安排在體育館內進行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