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回到醫院,陳寂躺在**睡不著,睜眼望著天花板呆呆出神。晚飯時的場景過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反複上演,林驚野笑著對她說,那他就等著她了。
等她來治好他的病。
少年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給了她莫大的鼓勵和指引。心中遙不可及的夢想仿佛被他裝上了磁鐵,拚命地將她吸附,讓她越發想要靠近。
她悄悄轉過身,隔著簾子望向了一旁的床鋪。
“你怎麽也還沒睡?”注意到她的動靜,林驚野突然側過身麵對她,驚訝問道。
“眼睛有點疼。”她呼吸一滯,隨口回答說。
她的眼睛的確在隱隱發疼,卻並不是她睡不著的理由。真正讓她睡不著的理由,是他。
可他怎麽會知道呢。
“那怎麽辦?吃止疼藥嗎?”他問。
“沒事,不吃了。”她說,又問,“你呢?”
“蚊子太多,一直咬我。”林驚野皺眉抱怨,“向聰那間蚊子更多。”
“我真怕他跑過來讓我給他寫個驅蚊符。”
陳寂笑了,好奇地問他:“你真的和大師學過嗎?”
“沒有,我騙人的。”
他嘴上說著騙人,語氣卻自然坦**得不行。
陳寂彎著眼睛,神情尤為認真地去打量少年映在簾子上的側影輪廓。
他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裏,說話時睫毛輕輕顫動,整個人蜷縮在被子中,和白天相比顯出了幾分乖巧安靜。
“我小時候在醫院住院,同病房有個玩得挺好的弟弟。他和我一樣,父母也不在自己身邊。”
“他手術前一晚,看到同樓層的一個小孩脖子上掛了個父母給求的平安符,心裏特別羨慕。那個小孩騙他說,隻要帶著平安符去做手術,就一定會手術順利,否則就很容易手術失敗,然後死掉。他特別害怕,不肯睡覺一直哭,我實在沒辦法,就自己給他寫了一個,騙他說,我和大師學過,這個符是開過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