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沒有下雨,星期一也沒有,但天一直很灰,濕潤的空氣黏稠厚重。杜安的父親決定星期三在皮奧裏亞火化阿特叔叔的遺體,現在他需要處理各種瑣事,通知各色人等。至少有三個人——其中一位是阿特叔叔的老戰友,另一位是他熟識的表親,還有他的一位前妻——堅持親自前來送行,所以老頭子還是在皮奧裏亞唯一有火化設備的殯儀館安排了一場簡短的紀念儀式,時間是下午3點。
星期一一整天,老頭子給J.P.康登打了無數個電話,但卻一直沒找到人。當天下午,治安官巴尼驅車來訪,杜安站在門道裏聽到了他和老頭子說的話。
“我說,達倫,”巴尼對老頭子說,“J.P.正在到處宣揚,說你殺了他的狗。”
老頭子齜了齜牙:“那隻天殺的畜生想咬我兒子。那條蠢貨杜賓空長了個大塊頭,但腦子恐怕隻有康登的老二那麽大。”
巴尼揉搓著手裏的帽子,手指摩挲著帽子邊緣的吸汗帶:“J.P.還說,那條狗一直被他關在家裏。而且他是在屋子裏麵發現屍體的。有人破門而入,殺了他的狗。”
老頭子朝著路邊的灰塵吐了口唾沫:“去他媽的,你清楚得很,J.P.康登完全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就跟他硬賴著說別人超速一樣。我們敲門的時候,那條狗的確在屋子裏麵。後來我和兒子繞進後院看了一眼阿特那輛凱迪拉克。不管怎麽說,那輛車不該出現在康登的院子裏。你肯定知道,第三方在事故調查結束前購買涉事車輛,這是違法行為。總而言之,我們進入後院以後,那條狗才朝杜安撲了過去,這說明它是被康登那個王八蛋放出來的,他就是想讓它咬我們。”
巴尼緊盯著老頭子的眼睛:“但你沒有證據,對吧?”
老頭子笑了:“憑什麽他就能向你投訴這事兒?難道康登能證明那條杜賓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