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來不及了。”凱文在呼嘯的狂風中嘶聲喊道。卡車車尾離油泵和健身包隻有15英尺,但七鰓鰻正繞著圈子快速逼近。他見識過它們的速度。
忽明忽滅的閃電照亮了科迪蒼白的臉,她微微一笑,小巧的嘴角向上一提。“除非我們設法……那個詞怎麽說來著……”她思量了一下,“轉移一下它們的注意力。”
凱文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她已經從牛奶罐另一側滑了下去,一步跳上石子車道,沿著山坡全速衝向下方的街道。
兩條七鰓鰻驟然向左轉了個急彎,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猶如一對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來不及多想,凱文跳下左後擋泥板,一把抓起帆布包,轉身衝向卡車前方。就在這時候,軟管發出空洞的聲響,地下油罐終於被抽空了。這次凱文沒再爬到牛奶罐上麵,而是繞了個圈子,撿起對講機,跳上了駕駛室外的踏板。
山腳下的科迪已經跑到了德寶街的柏油路麵上,前麵那條七鰓鰻離她的腳跟隻有2碼。怪物一頭紮進地麵,女孩跌跌撞撞跑到大街中央,停下腳步跳著向凱文揮手。隆隆的雷聲淹沒了她的叫喊。
聰明,他暗讚一聲,但就在下一秒鍾,七鰓鰻從街道對麵重新鑽了出來,強大的動能推著它的上半截身體衝過柏油路麵,就像訓練有素的海豚躍出水池,撲向濕漉漉的水泥平台。
科迪摔倒在地,巨口在幾英寸外與她擦肩而過,隨後狠狠砸向地麵。女孩連滾帶爬地退向一邊,躲開那條扭動的龐大身軀。現在七鰓鰻的身體至少從洞裏探出來了20英尺。
凱文伸手從健身包裏掏出打火機和卡車鑰匙。科迪隻知道打火機裝在包裏,卻不知道鑰匙也在這裏麵。他隻嚐試了一次,引擎就順利啟動了。一個念頭掠過他的腦海:院子裏灑了這麽多汽油,他身後的牛奶罐裏裝著1100——或者1200——加侖燃料,罐頂的蓋子沒來得及關上,而且軟管裏的汽油還在不斷往外滴。要是引擎的電火花引爆了空氣中彌漫的液滴……管他呢,他橫下一條心,感覺腎上腺素如神話中的靈丹般充盈著他的身體,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也沒機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