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還好嗎?希望我講述的故事沒有讓你感到不適。這是你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或者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書寫的故事。
有時總會感慨,人生是多麽刺激的一段曆險。就像冰川上的一滴融水,誰能預知它的終點?以為江河湖海是你的歸宿,也可能被幹涸的大地吸收;就算曆盡艱險抵達汪洋,伴隨你的還有黃沙和油汙。
所以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什麽不能放棄。今天看似生命中唯一的寄托,到明天也許就是生存下去的累贅。“我千萬不能變成那樣”,你以前總會這樣想,但真變成那樣了,才發現照舊日出日落,生活還在繼續。
那些可笑的男人總喜歡在完事後點上一支煙,貌似關心地向你說教,什麽自珍自愛回頭是岸,什麽人生的道路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每每點頭附和,心裏卻罵上一句髒話,人生道路當然是自己走的,但這條路通向何處,又豈是自己能夠決定?我們每個人無非一粒塵埃,被這大時代的濁浪裹挾,隨波逐流而已。
就把所有的不堪當作一場夢吧,你這樣勸慰自己,一場荒唐的白日夢。整個人生不也是一場夢嗎?縱酒歡歌忘掉痛苦,醉生夢死忘掉昨天和明天,程麗秋已在遙遠的過去,陳芳雪現在成了愛麗絲,正緊張又刺激地夢遊仙境。
對了,忘了說,在天歌你叫愛麗絲,這是你給自己起的花名。洋氣,可愛,帶有童真的意味,又有放縱的氣息。天歌夜總會的大門是兔子洞,霞姐和小四川分別是紅心王後和瘋帽子……但誰是帶你出來的兔子先生呢?
沒有人,或者是你自己。
要麽永遠沉睡在夢中,要麽靠你自己醒來。
這一年的秋天,宋光明的案子終於判了,刑期十八個月。律師說已經算從輕了,大概考慮到他是初犯,還有嫖娼問題上的疑點。此外刑期從6月進看守所時開始計算,因此明年年底就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