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般的企業家不同,杜傳宗並不熱衷於投資不動產,在他名下甚至一處房產也沒有。過去近十年,他一直在杏林酒店包房居住。據說這習慣開始於2000年前後開發西苑豪庭的時候,那個項目是他在中州擴展商業版圖的關鍵一役,大獲全勝的同時也毀掉了他的身體——當然現在已經知道,他其實被下毒了。
身體稍稍恢複,杜傳宗便回到杏林酒店。作為一名離異的單身漢,住在酒店顯然比買一處大別墅方便也經濟得多。而且杜傳宗本人的生活十分簡樸,每日粗茶淡飯,隻要沒應酬也不飲酒。據服務員說,他偶爾會去健身房運動兩下,更多時間躲在房間裏工作或者看書。他看的書多是經濟或市場研究方麵的,也有一些企業巨擘的傳記。酒店上下對他的印象很好,平易近人沒架子,有點兒小疏漏也不挑剔,有一次酒店員工私下為一名患癌症的同事搞募捐,他偶然看到了不但慷慨解囊,還出麵介紹了醫院的專家。
根據邊檢記錄,杜傳宗於年初的1月26日從上海乘機飛往美國洛杉磯,這一天也是牛年的大年初一,他女兒杜娟被發現死亡的當天——隻不過那時警方誤判了死者身份。出境記錄顯示杜傳宗持有的是美國B-2醫療簽證,該類型簽證可有效停留六個月,目前已經超時,但延期不算難事。在與警方的往來郵件中他主動提供了醫院名稱和主治醫生的資料,核查全部屬實;再結合之前他在國內的病曆和醫生證明,市裏最初傾向於相信他確實是出國求醫的,隻不過隨著派駐工作組的調查逐步深入,令人不安的事實浮出水麵。
從2006年起,杜傳宗通過在海外並購皮包公司、虛假外貿訂單及大額保單等方式,有計劃、有步驟地向境外轉移資產數億元,並在美國設立了受益人為女兒杜娟的信托基金。可能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2008年之後他變本加厲,將本應投入工程建設的銀行貸款也大筆轉移出去,最終直接造成公司資金鏈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