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七天過去了。
牛男那份收獲了女大學生粉絲的喜悅之情,淪落為無窮無盡的不安和懊悔。既沒有心情去打工的地方上班,也提不起叫應召女郎的興致,日複一日、兩點一線地往返於自己的家和“吸溜吸溜”。
那天,低垂的雲層遮天蔽日。牛男沒錢去“吸溜吸溜”喝酒,就坐在便利店停車場的混凝土圍擋上喝著聽啤。
正當他起身想去買點下酒菜的時候,忽然發現對麵的大樓前人頭攢動。圍觀者是一水的一窮二白的大小夥子。會不會是發酒了?
牛男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到牆上貼著一張粉色的海報。好像是地下有個小劇場,而這些男人都是在等候開場。難道是偶像活動?
海報上寫著“劇團裂體吸蟲計劃昆蟲人麵部刺穿表演”。演出主題下方有一個女人,臉上塗著黑色墨水,露出空洞的笑容,像燒烤簽子一樣的細針紮在女人臉上。竟然有這種低俗的表演。
如此說來,晴夏在脖子被紮進東西之後依然鎮定自若,會不會是因為她也經受過特殊訓練?這個愚蠢的想法在牛男腦子裏一閃而過。
牛男悶悶不樂地回到停車場,這時手機響了。
難道是晴夏?可就在按下接聽鍵的一瞬間,牛男的希望破滅了。電話裏傳來一個拿腔捏調的男性聲音。
“大亦老師,稿子寫得怎麽樣了?”
茂木那張頤指氣使的麵孔頓時出現在眼前。
“茂木你聽著。我已經不幹作家了。總編那邊你也去說一聲吧。”
“喝多傷身啊。您再怎麽大喊大叫,交稿日期也不會延後呀。”
“跟延後不延後沒關係。我已經完蛋了。上周六——”
牛男用幾聲幹咳截住了後半句話。
我好像捅了一個女大學生的脖子,把她給弄死了——這句話怎麽聽都像酒後狂言。反正那個女大學生還不是忽然之間不知所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