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疼。”
牛男握住插在脖子裏的刀。但是任憑他怎麽用力都拔不下來,可能是卡在肌肉中間了。
“肋,過來幫忙。”
“你還好吧?終歸是被刀子捅了一下啊。”肋察看傷口說道。
“誰讓老子是不死之身呢,釘子紮在腦袋上還不都是小意思。”
牛男戲謔地說著,肋伸手幫忙拔刀,臉上驚魂未定的神情仍未退去。他先是直直地向外拔,但是刀子紋絲不動。肋隻得左右搖晃刀子把傷口擴大,這才拔了出來。刀尖上沾滿了發黃的**。
“真像童話故事裏的一棵大蕪菁[4]。”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的確。
正待牛男要坐起身子,齊加年的餐刀劈麵而來。牛男慌忙把手中的刀向前刺出。兩下刀尖相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喂,混賬大夫,你想幹什麽?”
牛男厲聲喝道。齊加年攥著刀,盯著牛男。臉上還粘著髒兮兮的泥巴,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別演戲了。你們想要用裝死的招數來蒙騙大家,然後趁機殺死我。”
又是老一套。牛男心說自己這張臉長得就這麽像殺人犯嗎?
“老實告訴你,要你命的人不是我。”
“你這個厚顏無恥之徒。你和肋都還活著,這難道不是鐵證如山?”
“你弄錯了。喏,你看這裏。”
牛男衝著齊加年亮出脖子上的傷口。
“你見誰被刀子捅了還能活蹦亂跳。我們哪裏是裝死,是真的死了。”
刀子從齊加年手中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
“沒道理啊,這不可能。”
“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你再看我這裏。”
牛男撩開前額的頭發,露出穿透額頭的釘子。
“開什麽玩笑,你這是在‘唐吉訶德’[5]買的玩具吧。”
齊加年像診斷病情一樣把手伸向牛男的額頭。肋咬著嘴唇憋著笑。就在觸碰到牛男的一瞬間,齊加年的手指就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