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雪還在簌簌飄落,小二倒酒的手卻停了。
李守心睜開微醉的眼看了一下空杯,眉頭一蹙,十分不滿的喚那酒館掌櫃:
“哎,我的酒怎麽沒了?
店家,再給小爺我開壇好酒,必須是上等的竹葉青,低於三十年的陳釀就別上了,若讓爺喝出來可不給你酒錢!”
那店掌櫃長得方頭大臉,聽了這話,冷冷斜了他一眼,笑道:
“哼,你一個天天跟狗搶飯吃的主兒,也配稱爺?酒倒是有,可這錢怎麽算?”
李守心一聽這話,登時大怒,趁著酒醉遮了臉,咣的一拍桌子道:
“爾等不過是一介市井匹夫,怎會明白我那不過是狂生行徑?
如今道德淪喪,人不如狗的時代,小爺我寧願跟狗稱兄道弟,也不想跟某些小人打交道!
少廢話,趕緊給爺添酒,酒錢一並記在賬上,短不了你的!”
方臉掌櫃更是大怒:
“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兜裏沒有半文錢,每日卻敢在我麵前爺長爺短,幺五喝六,自打你來我這兒三個月,從沒結過一次帳,你已經欠下一兩銀子了,小店也是小本經營,概不賒賬,今天你要是結不了帳,休想出了這道門!”
那掌櫃越說越氣,氣得小胸脯都一鼓一鼓的,講到最後實在氣不住,幹脆朝後廚一招手,厲喝一聲:
“都抄家夥,反正今天大雪盈門,也沒客人來,先把這個吃霸王餐的,給老子我暴打一頓,放心,都給我往死裏打,咱縣衙裏有人!”
話音一落,幾個體壯如牛的廚子,夥夫全湧了出來,個個橫眉冷目,活像廟裏的金剛。
有手持明晃晃菜刀的,有抱著丈二長擀麵杖的,還有幾個揮舞燒火棍的,一下就逼到了李守心麵前。
那店老板還以為李守心必然嚇得麵如土色,換做尋常無賴,骨頭軟的怕是早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