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象回到家中,細想這件事情,越發覺得可笑。
怎麽可能有人在三天之內掙上萬兩銀子?
而且還是空手套白狼!
遙想自己頂風冒雪,見這個瘋子,又是可氣,又是可笑,忍不住對丁大掌櫃吐槽道:
“我也是著了魔了,竟會相信此人!”
“東家,您也是著實被這滄鹽拖的焦頭爛額,這才信了那廝投進門中的那封信,如今私鹽泛濫,土鹽更是價賤,擠兌得官鹽都售賣不出去。
直到今天市麵上,私鹽價已跌到每斤才不到三文,且還在掉價,官鹽每引成本都得在四百五十文以上,加上運費咱怎麽也得賣二千文,一兩三錢銀子以上,每斤至少得賣七文才堪堪回本兒,可這價錢快高出私鹽三倍也不止,升鬥小民當然願去買私鹽,長此以往,任誰手裏的滄鹽都得及早出手,砸在手裏出不去,眼見越往後賠的越多,怎麽會有人在此時節收購滄鹽?”
丁大掌櫃深深的歎了口氣,滿臉愁容的講道。
張四象卻眼眉一挑,沉思道:
“要說此人是個瘋子,盡說瘋話也不盡然,尋常潑皮無賴,怎會知道這鹽行裏的門道?
要說他不是個瘋子吧,又怎麽敢誇下海口?再說真要有那本事,掙了一萬兩銀子,幹點什麽不好,非要來接這賠錢買賣?”
“問題的關鍵是,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說要騙錢,可也騙不著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丁大掌櫃眉頭緊皺,想不明白。
張四象說到這裏的時候,雙手抱住腦袋,凝神細想,忽得想起了什麽,停下手來,神色恐極的講:
“這個李守心啊,該不會是東廠的人吧?
我現在忽然想起二弟講,高拱的複出就是一介平民,邵大俠,邵芳的人運作的,朝中盛傳此人就是東廠的密探,是皇上想起用高拱,專門秘派此人給已賦閑在家的高拱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