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本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能在武鬥場裏混的主,自然不是善茬。
眼前這位,一副士子打扮,身上的青衫也便罷了,竟頭帶方巾。
李守心明白,這方巾在大明可不是誰都能戴的,起碼是個秀才才能戴,他心裏咒罵道:
果然這讀書人就沒一個好鳥!
對麵那人刀削般的長臉,臉發青,眼都放賊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此人慢慢從懷裏掏出一張花花綠綠的票子在他眼前得意的一晃,嘿嘿兩聲,幹笑道:
“你,可瞧好了,這一千五百兩銀票可貨真價實,寶豐號的,不過,你這輩子也拿不到!”
說著,他依規矩交到中人賭帥手上,又接著道:
“哼,要不是見你的促織不過三流貨色,老子也不會放出我的青麵虎!
可笑你押了近三百兩銀子賭注,竟不知這促織裏的門道,乃是青為上,黃為次,赤紅就已落了下品,你那頭蟲吃死人肉長大又如何,血統就決定了!
一會兒你若輸了,可別切指頭斷手,一個勁哀告,咱蒲州城可不興這個,不過,你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這話,此人早不講,晚不講,偏趕上雙方商定賭注,塵埃落定後才挑明。
剛才商議賭注時,那叫一個溫文爾雅,說話又小聲,眼光猶疑,此時卻一臉篤定的得意洋洋,不斷朝李守心大笑,笑得他心裏發怵。
旁邊一圍觀的老頭兒好心拽了下他衣角,低聲勸道:
“小夥子,趁沒開打趕緊給人家跪下磕個頭請求退出吧,此人在圈子裏人送渾號,叫笑麵閻王。
他手裏那頭青麵虎連此間閣主的金翅大將軍都得讓它幾分,這幾天已有十幾人栽他手裏了,其中一人欠了他近一千兩銀,才幾天就利滾利快三千兩了,好好一個中等人家已是傾家**產,那人求他好歹降些利息,可他就是不肯,當晚,全家十七口人,老老小小都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