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玲把钱交给了大胡子,让他点一下数。大胡子把两沓钞票在手上掂了掂,扔在桌上,冷冷一笑:“你的本事不小嘛。”
春玲没有吭声,她转身想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走人。
“慢着!”大胡子喝喊一声。
春玲站住了脚。
“想走?没那么容易!”
春玲急道:“票我倒挂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几个月你吃我的住我的,总不能一拍屁股就走人吧。”
春玲愣了半天,口张了张,又闭住了。她想质问大胡子,她在这里干了几个月,难道白干了不成?她气得嘴唇直哆嗦,却说不出话来,屈辱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转。
“你再拿五千块钱,就可以走人。”
春玲紧咬着嘴唇,强抑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大胡子狞笑道:“赵小姐,不要哭嘛。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夜就可以挣到五千块钱。”
春玲再也忍不住了:“你不是个东西!”
大胡子哈哈笑了:“你算说对了,我不是个东西,是人。”
“你就不是人,是畜牲!”
大胡子脸色陡然一变:“你是啥?是婊子!还不如我这个畜牲!”
春玲气哑了,泪水泉涌而出。
“你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也不尿泡尿照照,看看你是个啥货色!还跟老子假正经,拿三捏四的。老子给你捧场是看得起你……”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大胡子的脸上,让他闭住了臭嘴。大胡子一怔,呆望着春玲。春玲的脸色白里泛青,全身哆嗦,血贯瞳仁。大胡子用那么恶毒的语言辱骂她,比一刀一刀剮她还难以忍受。她完全被怒火攻了心,奋起一击。
大胡子醒过神来,面露凶相:“婊子客,你敢打我!”伸手抓住她的长发,猛的一揪,揪下一绺长发来。他就此还不肯罢休,扬手又要打过去。这时就听有人猛地喝喊一声:“住手!”
大胡子一怔,手在半空僵住了,转头一看,一个个头高挑,剽悍英武的年轻人疾步奔了过来。春玲看见,扑进小伙子的怀中,叫了声:“铁子哥!”委屈的泪水流了一脸。
大胡子见此情景,冷笑道:“我就说隔了一夜你胆子就这么肥了,原来是又拉了嫖客,只怕是中看不中用。”
春玲走后,铁子心里一直慌慌的,觉得要出什么事。加之舒芳说春玲可能吸毒了,虽是说者无心,可他却听者有意。他离开舒芳,去追春玲。他到底迟来了一步,春玲已受到大胡子殴打和辱骂。
铁子怒骂一声:“你这个混账东西!欺负一个姑娘算啥本事!”
大胡子凶凶一笑:“她还是个姑娘么?X都让人日成敞口子了!”
铁子勃然大怒:“驴不日的东西,你嘴放干净点!”
大胡子哪里把他放在眼里:“狗日的敢跟老子叫板,看老子不废了你!”一个直拳迎面打了过来。
铁子把春玲推到了一边,侧身躲过。大胡子又是一拳直奔铁子的面门。他十分恼怒,出手十分凶狠。铁子急侧身子,大胡子的拳头走空,身子往前扑去。铁子急转身,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大胡子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大胡子挣扎了半天,爬起了身,嘴角已见了红。他用手背揩了一下,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中有一颗白牙。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他作皮条客多年,雄霸一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大风大浪他闯了无数次,今日怎么甘心栽在这个毛头小伙的手中。他哇哇叫着挥拳又扑了过来。
大胡子身胚笨重,腾挪不灵活,加之功夫也不到火侯,铁子是会家不忙,身体如狸猫般的灵活迅捷,三躲两闪把大胡子的恶拳一一化解。他瞅准大胡子一个空档,飞起一拳,正中大胡子的心窝,大胡子如一个大麻袋似的摔倒在地。
这一脚踢得实在太重,大胡子挣扎了半天没有站起身。铁子蹲下身子,狰狞地一笑:“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大胡子呼呼喘着粗气,瞪眼看着铁子。
“你别这么看我,要不服气就来金翡翠找我,我奉陪到底。”
春玲走上前来,拉了铁子一把,示意他赶快离开。她知道大胡子还有一伙哥们弟兄,怕那伙人赶来铁子吃亏。大胡子把目光移到春玲身上,射着凶光。铁子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咬牙切齿道:“你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想干啥,看我把它扣出来当泡踩!”说着手指伸向大胡子的眼睛。
大胡子惊恐地闭住了眼睛。春玲急忙说:“铁子哥,别别……”
铁子只是吓唬吓唬大胡子。他收回手:“看在春玲的面上,今日儿饶你一回。往后若是再敢胡作非为,当心我废了你。”说罢拉着春玲就走。
春玲说:“我的东西还没拿完呢。”
“你取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片刻功夫,春玲取东西回来。大胡子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春玲跟着铁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