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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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奎元斜身椅子上,聽馮八矬子牢騷。

“我可沒少為日本人賣命,拉完磨殺驢吃。”

“角山榮隊長很看中你的才華。”

“別糟改(戲弄)我了,堂堂正正的警局科長,竟讓胡子耍弄,搞什麽掛柱儀式,搓磨(折磨)人嘛。也不知角山榮隊長怎麽想的。”馮八矬子說。

“咋想他,看事兒比你遠幾百裏地。”陶奎元大體看清了憲兵隊長的動機,為順利執行“蓋頭計劃”,收編一綹為之賣命的胡子十分必要,這裏邊有一筆賬,即不傷一兵一卒,又可清除亮子裏周邊的匪患,屈尊一點算得了什麽?

“一再忍讓胡子,慫恿他們的無理取鬧真令人費解。掛柱,讓他看看胡子如何戲弄人。”

“你說對啦,角山榮隊長親自參加你們掛柱儀式。”

“滑天下之大稽……”馮八矬子說,太出他的意料了。

“八矬子啊,再忍一忍,滿足了他們的一切條件,胡子再無話可說。你當上隊副,我們的事好辦多了。一句話,指望你出菜呢!”

出菜,意味重任在肩。當地殺雞時口誦謠諺:小雞小雞你別怪,你本是陽間一道菜。馮八矬子深知自己就是日本人的一道菜,什麽時候上餐桌,憑日本人需要。他滿心不願意也得去做。他說,“那我就再受一次**之辱。”

陶奎元將一把嶄新的左輪手槍撂在馮八矬子麵前道:“角山榮隊長給你的。”

“這麽好的槍,給我?”馮八矬子受寵若驚道。

“八矬子,打足精神去特混騎兵隊……”陶奎元給手下人打氣說。

特混騎兵隊操場布置得如同胡子巢穴,充滿匪氣。黑色八仙桌子前,角山榮手拄軍刀正襟危坐,身左是陶奎元,身右是一名下級軍官。

胡子的座次更為講究,徐德成居中,草頭子、大德字分坐左右。眾胡子(兵)列隊一旁,氣氛莊重肅穆。馮八矬子和十幾名警察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