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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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大西驢馱來徐大肚子、徐德龍兩人,大汗如洗的驢顯得很吃力。“請!”梁學深站在悅賓酒樓前拱手候迎。

“他們倆到沒?”徐大肚子吐出口中的東西,一路上他不停地嚼甜草根子,情形和郴州人嚼冰榔習慣差不多,問。

“夏掌櫃等你多時啦,王警尉還沒到。你和四爺先進去,我在這等候他。”梁學深說。

這時,王警尉邁著方步來到悅賓酒樓,打老遠就操公鴨嗓道:“咦,都來了嗎?”

“裏麵恭候您呢!請,警尉大人。”梁學深客氣道。

王警尉搖搖晃晃進悅賓酒樓,短槍吊在屁股上麵,如一條尾巴一樣左右晃**。

“摘幌兒,打烊!”梁學深向跑堂的交待道,“關嚴門,上栓,誰叫也別開門!”

悅賓酒樓這場賭沒大輸贏,因此也沒故事。徐德龍贏了兩塊大洋,他到辮繩兒鋪買了銀質的綴有小蝴蝶花的“針筒子”,準備送給秀雲。徐大肚子仍然滯留在鎮上,徐德龍獨自一人回西大荒,不知道家人正要到西大荒找他。

當家的徐德富安排謝時仿去西大荒,兩匹馬已韝上鞍轡。管家穿長衫馬褂、“六和一統”帽,腳穿“踹趟馬”(土造牛皮靴),一副出遠門的打扮。

“一定勸說他回來。”徐德富說。

“四爺不是不進鹽醬的人,道理擺明,他能回心轉意來家的。”謝時仿說。

“怎麽說離家久了,心能不野嘛,勸吧,盡量勸,掰餑餑數餡兒地說吧。” 徐德富憂慮重重的樣子。

“我走啦!”謝時仿策馬出了獾子洞村,硝土堿地揚起一溜塵土。

秋天夜空微微發亮,星辰晶瑩閃光,河水跳躍著粼粼波光,湉湉地流淌,風吹河邊蘆葦嘩啦啦地響,徐德龍和徐秀雲露宿在河畔,鋪上牛毛氈子。

他們倆坐在漸熄的篝火旁,徐秀雲向火中投幹馬糞,濺起桔紅色火星紛亂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