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帶著林田數馬的手令,到白狼山工地領回來佟大板兒,直接帶到警察局長麵前。
“佟大板兒,知道誰把你要出來的嗎?”安鳳閣問。
佟大板兒尋思,首先想到徐夢天,他是警務科長。如果不是他,就是徐德富,他為日本人種大煙,和憲兵隊長林田數馬有來往。
“告訴你吧,是三夫人。”安鳳閣說。
“四鳳?”
“對,三夫人。”安鳳閣說,“你有福氣啊,三夫人為要出你來,四處奔走。進勤勞奉公隊的人那麽好往出要啊?嗯,你回家吧。”
“沒什麽事兒,我走了局長。”佟大板兒說。
“走吧。”安鳳閣揚了下手道。
佟大板兒走出警察局,回家的路上想,四鳳有這麽大本事?她找的什麽人能從憲兵隊手裏要回自己。
“大板兒!”
有人從背後喊他,佟大板兒轉回身,見是郝家小店郝掌櫃,招呼道:“郝掌櫃!”
“好多日子沒見你?”郝掌櫃問。
佟大板兒在想對方知道不知道自己給抓了勞工,知道就是明知故問,他用哼哈來回答。
“你還在車行趕車吧?”郝掌櫃說,“我想用趟車。”
“這幾天沒幹。”佟大板兒說,“你急用車,到車行去雇嘛。”
郝掌櫃說新修繕幾間房子,要到四平街買琉璃瓦,路上有跩(路麵凸凹不平)別人趕車去他信不著。
“過幾天我出車。”佟大板兒說。
“到時候我去找你。”郝掌櫃指上佟大板兒。
佟大板兒邁進藥店,和正準備外出的徐德富頂頭碰(迎麵相見),他手裏拎隻鼎,去找憲兵隊長林田數馬要回佟大板兒,銅鼎是做打點禮物的,投其所好,他猜測憲兵隊長能喜歡青銅器。二嫂找他時哭了,他看不了誰落淚,立刻答應想辦法要回來佟大板兒。
徐德富急匆匆從大煙地趕回來,就為佟大板兒的事。從勤勞奉公隊裏往外要人,他要找的收縮到三個人:兒子夢天,他有沒有這個權力,要是有能力找他沒問題;第二個人尿炕精——安鳳閣,他是局長,求得動求不動難說,當兩個月的兵友誼紙一樣薄;林田數馬放走一個勞工,簡直就不算事兒,舉手之勞,問題是他肯不肯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