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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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樣物品擺在你麵前,如果條件允許選擇,二者必擇其一,比較是最自然的事情。棉花,石頭需賈明哲一夜間作出選擇,來不及仔細掂量,有些賭博味道。

在賈明哲眼裏,冷娟是棉花,植物的氣息濃鬱,李玉芳則如一塊石頭,粗礪而堅硬。人生有時不隻需要柔軟,也需要堅硬。

抉擇棉花還是石頭,他整整想了一夜,兩大場景──廠長室和床──間反複地想,廠長室沒有李玉芳不行,**呢,李玉芳不如冷娟。李玉芳貌醜藥廠冠軍,上百名女工中都找不出來第二個,最特征的是厚嘴唇邊的茸茸胡須,當地人稱油噶嘴,或油噶胡,遍地售賣脫毛精褪毛靈什麽的,她不肯去掉男人標誌性的東西。和一塊這樣的石頭在**,那件事還有什麽情趣可言?

天快亮了,等結果的人一定在辦公室,必須給她答複。賈明哲最後的下決心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段裏,黑色之中人容易冷漠,他幾乎忘幹淨棉花,石頭已被某種欲望包裝,變成孔雀石、雪花石、星辰石,驀然美觀起來,前途比**重要。

“想好啦?”李玉芳問。

賈明哲點點頭。

“今晚下班跟我走。”她的口吻不容違拗。

“去哪兒?”他迷茫地問。

“跟我走得啦。”李玉芳有把一件美好的事讓你聽來不舒服的本事,大概是油噶嘴導致的。

醫藥局長的父親為女兒弄了一套公房,李玉芳獨自住著。石頭一樣的人生活環境卻很情調,養著幾缸觀賞魚,裏邊一定有走私來的名貴品種。

“你養過魚?”她問。

“養過。”

“什麽品種的?”

“談不上品種,河溝子裏……”賈明哲住處罐頭瓶子裏養著兩條泥鰍,是菜市場買小鯽魚裹帶回來的。

“哈哈,你可別逗啦,泥鰍不是觀賞魚,醬燜、燉豆腐還差不多。”石頭大笑,說,“你過來,看看這些才是觀賞魚。”